“我不管你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反對這樁婚事,但隻要老頭子我還在的一天,就不會由著你指手畫腳,為所欲為。
你如果還想安分度日,便不要總妄圖索要不屬於你的東西。能力配不上欲望,才是你最大的悲哀!”
能力配不上欲望,才是你最大的悲哀!
最後一句,邵鴻鈞的用詞不可謂不重。
雖傷人,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爸?”程林芳一個活了四五十年,已經當母親的婦人。
突然有天被長者,如此嚴厲直白地斥責。
隻覺得天塌下來一般,神魂俱裂。
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
比暴風雨中接受侵襲的枝條,還要飄零可憐,無所依托。
幸虧邵博簡及時扶住她,才避免了她跌倒在地的命運。
“爸,芳兒身體不好,您、您就不要再刺激她了……”
邵博簡想要袒護妻子,卻又畏懼於父親的權威。
連求情的話都說得磕磕絆絆。
慫且沒膽量。
邵鴻鈞最看不上的就是小兒子這副模樣,輕曬一下,擺擺手,麵露不耐道:
“走吧走吧!剛才我說的話,你們考慮一下,至於中午這頓飯,你們就彆留下來吃了。省得影響我進食的心情。”
邵鴻鈞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邵博簡動了動唇瓣,卻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攙著蒼白著臉、麵無血色,失魂落魄的程林芳,緩步離開邵家老宅。
……
縱然嘴上將邵博簡趕走,但為人父者,邵鴻鈞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直到邵博簡和程林芳離開許久,老爺子仍坐在椅上,麵色恍然。
刻畫歲月痕跡的滄桑眉宇中,尚有幾分遮掩不住的哀傷,流淌而出。
江暖棠輕抿唇瓣,將女兒放下來,在她的頭上拍了拍。
小家夥意會,湊上前去,聲音甜甜地開口喚:
“太爺爺!”
“哎!”
聽到江一淼聲音的邵鴻鈞回過神來。
看到一張稚嫩無邪的臉龐,以及澄澈靈動的琥珀色瞳眸。
登時所有的煩憂,都在頃刻間褪散開去。
他漾開一抹慈愛的笑顏,朝著幾個小家夥招招手。
“太爺爺的心肝,好些時日不見了,快過來讓太爺爺瞧瞧。”
幾個小家夥依言湊過去。
邵鴻鈞將最小的江一淼抱到腿上,又從桌上拿起小點心,遞給他們。在他們品嘗的間隙,抬頭看向江暖棠。
“那女人嬸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在我這裡,你和她不一樣。”
活到這個歲數,身處這個地位,老爺子也算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人。
喜歡就是喜歡,厭煩就是厭煩。
他從不掩飾自己的偏愛。
也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成為他們最大的倚仗。
江暖棠深知讓老爺子做到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
心下感動的同時,也冷靜地頷首應:
“我知道的,邵爺爺。”
“還叫邵爺爺?”
老爺子瞪圓雙眸,故作生氣狀。
江暖棠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知道了。爺爺。”
“這才對!”
聞言,老爺子終於喜笑顏開。
隨即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大紅包,遞給她道:
“拿著,這是給邵家新媳婦的見麵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