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桓辭不爽地看著鏡子裡自己仍舊沒好全的臉,恨不能親自把完顏晟扒皮抽筋。
那些邕人死傷慘重,完顏晟也被呼延笠交給了伏慎。
宗政淵選擇息事寧人,隻追究鬨事之人的責任,至於其他邕人,則被他們的皇帝召回了邕國。
對於這件事的結果,首先不接受的便是百姓。作為有理的一方,宗政淵這樣的決定實在令他們費解,然而他們的抗議究竟無濟於事。
剛剛打敗了邕國軍隊的桓遠亦勃然大怒,可現在軍隊需要休息,稍有不慎便可能再一次引起戰事,他也隻好忍氣吞聲。
他給桓辭寫了信,囑咐她日後一定多加小心,現如今回信已經在路上了,隻是他還不知道罷了。
這廂,桓辭小心翼翼的往臉上塗著藥膏,心裡將宗政淵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
若不是他引狼入室,哪裡會發生這檔子事。
“郡主,即刻便啟程了。”門外的侍女告訴稟報。
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後,桓辭輕輕蓋上妝奩。
發生了這種事,蒲州的一眾官員都不敢再多留他們。父親也勸她早日回京與宗政徹完婚,不必急著去看他。
如今就要回去了,桓辭有些失落。被救回來之後她便一直在養傷,與伏慎再沒見過。聽說他傷勢很嚴重,多虧用了她的金瘡藥,否則性命難保。
既然回來了,計劃就還要進行下去。那天發生的事,全當作一個夢罷了。
桓辭對著鏡子扯出一抹得體的笑,這才起身打開了門。
“收拾好東西就走吧。”她朝門外的侍女道。
不過一炷香後,她二人便一前一後從都督府側門出來了。
宗政棠早已上了馬車,伏慎正站在馬車旁與她隔著簾帳交談。
自那日回來後,她看起來便不太高興。桓辭以為她是因為殺了人受了些刺激,所以想開導開導她。可每次與她交談時,她又總是笑得格外燦爛,全然看不出異常。
伏慎最先看到了她,遠遠地與她對視了一眼。
不知怎得,桓辭竟覺得一陣心虛,忙不迭垂眼往後頭的馬車走去。
“桓姐姐。”宗政棠忽然掀起簾帳叫住了她。
一時眾人都在看她,桓辭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怎麼了?”她提著裙擺問道。
“這個給你,路上吃。”宗政棠從車裡遞出一盒東西,旁邊的人連忙接過來遞給她。
桓辭有些意外,什麼好東西值得她親自跑一趟。
“多謝了。”
她道了謝轉身便要走,身後的男子卻突然發話。
“多虧了郡主的藥,伏某這才撿回一條命,實在感激不儘。”
“不必。”桓辭回頭朝他笑笑,眼神卻有些躲閃。
“這些日子多謝你的款待。”宗政棠探出頭道。
桓辭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伏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烏黑的頭頂,淡淡道“我想必不能回京了,提早祝賀你新婚。”
桓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然而她即刻便回過神來,極不自然地道了聲謝。
“你人雖然不能到,但禮總要送到的。”她扯著嘴角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