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默默鬆開，背到身後。
沈知然又往他懷裡拱了拱。
水床波動。
江珩睜眼看著天花板，在腦海中演練蛇類吞吃獵物的場景。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淅淅瀝瀝落下。
沈知然做了一個相當奇怪的夢。
他置身於金碧輝煌的房間，穿著華麗禮服的人來來往往，臉上掛著禮貌的笑。
兩位穿著長裙的女性在他身邊閒聊。
“沈家小少爺今年是五歲了吧？小小年紀就長得白白嫩嫩的，逢人就笑，真可愛。”
“比沈……老大叫什麼來著現在？我出去幾年個忘了……反正比老大乖巧多了。”
“現在叫沈佑啦，小的叫沈知然。”貴婦掩唇輕笑，“哎呀，老大不乖也正常，畢竟因為那個事情，他改了名字，全家人又圍著他弟弟轉。”
“走吧，快開始生日宴了，這次皇帝陛下也出席，沈家真是風光無限啊……”
沈知然想跟上去，但眼前的場景忽然抖動起來。
再睜開眼，麵前站著個八歲左右的男孩。
眉目和長大後的沈佑出奇神似。
小男孩雙手叉腰，一本正經地說“既然你喜歡粉色，那你就應該是一頭豬，因為豬是粉色的。但你不是豬，你就不能喜歡粉色了，好可憐哦。”
……什麼玩意兒，騙小孩呢。
沈知然翻了個白眼，但自己的身體卻動起來。
小手握住對方的手，奶乎乎的聲音不受控製冒了出來“那哥哥，然然要怎麼辦啊？然然喜歡粉色！”
沈佑哥哥咧嘴一笑，朝他招了招手說“因為你是我弟弟，我才告訴你的，耳朵湊過來。”
他彎著腰講悄悄話，沈知然的腦袋點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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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少年將哥哥的話當做神諭。
所以，在許願的時候。
沈知然當著一眾賓客的麵，甚至當著皇帝陛下的麵，用脆生生的聲音說“然然的生日願望是變成一頭粉色的小豬！”
全場嘩然。
而後哄堂大笑。
沈家夫婦尷尬不已，老太太抓著沈知然的手臂，質問他哪學來的這些。
是沈佑，他教唆的！
沈知然張口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孩童清脆的哭喊聲。
他一邊抹著鼻涕，一邊哭著說:“就是然然自己想的！然然就是要變成小豬！”
他的聲音在宴會廳回蕩，所有人都把這當成童言無忌的笑話，哈哈大笑。
隻有一個男孩站在不遠處，看著弟弟的背影，愧疚地咬住嘴唇。
……
沈佑睜開眼。
他坐起身，按了按眉心。
記不清有多久沒夢見以前的事情了。
剛進軍校那會還是經常夢見，後來終於能回家一趟，弟弟卻突然變得暴躁易怒，不肯回家，成天在外麵當老大耍威風。
那次不歡而散。
眼見沈知然即將大學畢業，沈佑申請回第一城區，本來是想好好管教一下沈知然，但這次見麵，弟弟又似乎變回之前的樣子。
來不及驚喜，卻發現人失憶了……
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糟心。
他皺著眉起床，剛換好衣服，門忽然被急促敲響。
管家焦慮的聲音響起“不好了，大少爺……二少爺他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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