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聲四濺。
猛地被拽住手臂往下拉,沈知然緊閉雙眼,下意識渾身警惕。
但意料之中摔倒的疼痛並未到來。
隻有帶著淡淡水霧氣息的懷抱,與溫柔的纏繞。
沈知然睜開眼,江珩抱著他的一隻手並沒有鬆開,另一隻手脫掉他的拖鞋和襪褲,把人往寬敞的浴缸裡折。
“你在乾什麼?”沈知然問。
“洗澡。”江珩的指骨按著少年的腳踝,他的手也是蒼白到泛著病態的冷白,但力量卻是alpha也很難掙脫開的。
沈知然有點不高興了“你嚇到我了,江珩,你乾嘛一動不動的?”
“在等你進來。”
江珩低聲說。
他轉了個身,沈知然的後背就靠在浴缸壁上。
江珩把下巴擱在他頸窩處,鼻尖貼著頸側的皮膚。
沈知然知道他是在聞蘋果花的味道。
這個認知讓他又感覺不爽了。
畢竟他都不知道對方的味兒是從哪來的。
他捂住後頸,按著江珩的肩膀把人推開一段距離,而後單手捏住他的下頜,語氣冷了幾分“我說有事跟你說,你忘記了?”
“沒有。”
似乎是看出他表情不太好,對方也沒有繼續,微微垂眼,問“是什麼事?”
“我想標你。”沈知然想了想,說,“臨時的也可以。”
江珩聞言,眉目間的笑意淡了很多。
沈知然的心也沉了下去。
兩人無聲對峙。
過了一會,沈知然聽見江珩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不能。”
“什麼意思?”沈知然皺眉,“就算不是終身,臨時的在情侶之間也很正常吧?有了我的印記,我們的關係會更進一步,並且每一個靠近你的alpha都會知道我的存在。”
他看著江珩的眼睛說“你的要求我幾乎沒有拒絕過,為什麼我的正常訴求你卻不正視?你拒絕我至少有二三十次了!”
江珩將他的不滿儘收眼底,出聲糾正“隻有十七次。”
沈知然“……”
這也要計數?
他怒了“四舍五入跟二十次有什麼區彆?你是不是就不想讓我碰你?我甚至不知道那玩意兒在什麼地方!”
憑什麼看都不能看啊!
因為憤怒,沈知然的聲音很大,以至於他停下後好幾秒,浴室裡還回蕩著他聲音的回音。
在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
地方……
詭異的聲音讓這場爭吵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沈知然看著對方,和他的不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江珩從始至終都平靜的表情。
沈知然忽然有一種很難形容的心情。
在一起這段時間,江珩對自己很好,槍林彈雨的時候把他按在懷裡,給他做飯吃,還會吃醋撒嬌,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感情。
但仔細想想,江珩對他的生活了如指掌,自己卻並不了解江珩的生活。
和自己不在一起的時間,他對江珩的行蹤並不了解,對方也從來沒有要告訴他的意思。
比如今天。
說是“應酬”,但跟誰應酬、幾個人、在哪裡……哪怕是簡單說一句都沒有。
沈知然覺得很不公平。
他的朋友以及社交圈,江珩全都知道。
但江珩的呢?
就連賀山青獻殷勤好幾年這事情,他都是從彆人的嘴巴裡麵知道的。
是不是江珩根本就沒想過跟自己以後長久在一起?
他對自己好,不會隻是因為在談戀愛吧?
換了彆人也一樣?
人有了一個想法以後,會不由自主地找到更多線索佐證自己的猜測。
沈知然剛從易期脫離,很容易情緒化。
尤其是聞到淺淡的雨霧氣息後,情緒更是被放大了數倍,憤怒踩著理智就爬進腦子裡,占據了他的思維。
越想越氣,偏偏江珩還坐在他對麵,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憑什麼他就一直這麼淡定?
“算了。”沈知然氣得牙癢癢,又忽然感覺沒意思,漠然站起身,雪白的耳朵抖了抖水,“愛談不談。”
還沒動靜,手腕被強硬的力道握住。
金色豎瞳緊緊盯著他,江珩聲音發冷“什麼叫‘愛談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