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夜起,白明微便高熱不退。
她病得迷迷糊糊,蜷縮在榻上瑟瑟發抖。
白璟給她添了幾床被子,屋內也放了幾個炭盆,但還是無法減輕她的症狀。
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她,白璟不免有些緊張:“邢大夫,怎麼會這麼嚴重?”
邢大夫把手搭在白明微的脈上,久久沒有回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收回號脈的手,問:“大將軍以往可是經常高熱?”
這一個問題,把白璟問蒙了。
以往眾兄弟姐妹雖然和睦,但明微從小在承天觀長大,他不曾好好親近。
待明微回府後,便已是少女。
即將談婚論嫁的他,當然要有所避嫌,自是也沒有機會親近。
他還是自明微從鹽礦洞裡將他救出,才變得親昵起來。
明微是否時常高熱,大房的人不刻意去說,他也無從知曉。
邢大夫見他回答不出來,不免歎了口氣,語氣也帶了責備的意味:“大將軍對你的情況了若指掌,提及你的身體狀況更是如數家珍。”
“你是怎麼做兄長的?怎麼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依我看,你就是被慣壞了,什麼都有妹妹擔著,你就理所當然地什麼都可以不知道,不去了解!”
麵對邢大夫的指責,白璟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沒有反駁半句,因為他不覺得邢大夫說錯了。
但他也沒有因此消沉,而是很快就提出了解決方法:“我立即著人去詢問七弟。”
說罷,白璟就往外走。
剛到門那裡,便正好撞見蕭重淵。
但見蕭重淵裹著厚厚的披風,神色依舊憔悴,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
他問:“五公子,著急忙慌的,這是要去哪兒?”
白璟心急,卻沒有失了禮數。
他拱手,如實道來:“明微高熱得厲害,邢大夫需要知曉明微的情況,才能用藥。我正要著人去問七弟。”
蕭重淵把手放在白璟肩上,輕輕拍了拍:“五公子莫急,明微的情況我了解,不必去驚動七公子,以免他跟著著急。”
白璟還沒回答,蕭重淵便踏入屋內。
他解開披風放到屏風上,而後徑直走向床榻。
他衝邢大夫點點頭,隨即便坐到床榻上,掀開被子將白明微撈起,攬入懷中抱住。
接著,他把被子拉起來,包括他自己,也裹得嚴嚴實實。
這時,他才開口:“明微因為早產,胎裡不足,所以才被送到承天觀修習武功,以圖強身健體。”
“在幼時,她就經常高熱不退,每當這個時候,白大人都會悄悄把她攬入懷中,用體溫去溫暖她,直到她熬過最艱難的時候,退去高熱。”
“加上她以往所學的武功有所克製,所以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內力經常亂竄,導致她有時因氣息不穩而高熱。”
“但是這個問題,在前段時間已經得到解決,那強大的內勁已被她徹底吸收掌握。”
白璟見“風軍師”如此不避諱,本想開口提醒。
但當“風軍師”把妹妹的情況一一道來時,他心服口服地咽下所有即將說出口的話。
邢大夫聽完蕭重淵說明的情況,沒有再理會白璟,而是解釋白明微情況為何在短短時間,就如此嚴重。
他說:“大將軍以往就有經常高熱的問題,她的身體已經養成習慣,隻要有任何不適,都會立即發動全身力量來抵抗威脅。”
“所以她剛染上疫毒,身體便迅速發起高熱去對抗疫毒,還請風軍師不用擔心,既然草民了解了情況,便知曉如何用藥。”
蕭重淵凝著邢大夫,無比鄭重:“在保證她性命的前提下,還請您不要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