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杏眼也因疼痛泛紅,她就這麼狠狠地盯著副將,就像一頭發狠的小狼。
“呸!”
她淬了一口血,用餘下不多的力氣,挑起一抹笑意。
笑意之中,彰顯著她的頑強,與絕不屈服的意誌。
望著她這番模樣,房頂上的劉堯目眥欲裂。
血人似的少女,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可仍舊咬牙堅守。
他不敢肯定,此時綁在柱上的是他,他會不會因為怕疼而出賣白家軍。
“她替我受的難,我要去救她!”
劉堯說了一聲,想要掀開瓦片直接跳下去。
風輕塵抓住他的腰帶,淡聲問道:“這就要下去?有勇無謀,莽夫!”
劉堯怒不可遏:“那能怎麼辦!”
風輕塵笑了:“你就大聲叫吧,這樣你也能陪她在下麵一起受罪,兩個人總比獨自一人好,對吧?”
劉堯連忙捂住嘴,他壓低聲音:“風軍師,隻要能救下白琇瑩,你讓本王做什麼都可以。”
風輕塵淡漠地道:“你認為她疼麼?”
劉堯皺起眉頭:“這不是廢話麼?”
風輕塵又問:“你認為她能堅持多久?”
劉堯默然,因為他不知道。
不知道這細皮嫩\肉,但卻像豹子一般的小姑娘,究竟能在這樣的折\磨下,堅持多久才不至於活活痛死。
風輕塵聽著劉堯壓抑的抽氣聲,唇角挑起輕蔑的弧度:“那麼,如果被抓的是殿下,殿下認為自己能堅持多久?”
這裡的堅持,是堅持不鬆口,還是憑借頑強的性命堅持活下去?
劉堯感受到了嘲諷。
可他還是沉默,然而風輕塵的蔑視,再一次狠狠地刺痛了他。
自從北伐開始,他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
沒有人對他阿姨奉承,更無人對他頂禮膜拜,所受的都是冷眼與嘲諷。
他就像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不該活在大家的麵前礙眼。
他扣緊雙拳,眼神發了狠似的淩厲。
第一次,他認真地哀求彆人,向他看不起的人低下了頭顱:“本王求你,救救她,本王再也看不下去了。”
風輕塵沒有急著出手,他用淡漠的聲音,說著冷漠的話:“這樣就看不下去了?是為那堅強的六姑娘心疼,還是因為此禍為你闖出而懊悔?”
“殿下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但除了九皇子這個身份以外,你比這尚未及笄的六姑娘強在哪裡?”
“殿下睜大眼睛看看,這便是你們劉家的臣子,是你們劉家應該拚儘全力守護的子民。”
“但卻為了本該是你們劉家的職責,做到如此地步,殿下若隻是心疼她一個人,那也隻不過是你那毫無價值的同情心作祟而已。”
“殿下該心疼的,何止她白琇瑩一個,而是千千萬萬正飽受戰火摧殘的人。”
說完,風輕塵抓起他的後頸,極為疏冷地道:“殿下,該長大了,彆給男人丟臉,去履行你屬於男人的職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