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已經潛入了府邸的暗道內,聽著外麵的騷動,她甩了甩劍上的血,把劍彆入劍鞘,點燃火折子朝著地道深處走去。
地道年久失修,如同腐爛似的黴臭味充斥在空氣中,淩亂的蛛網四處散落。
白明微捂住口鼻,腳下速度加快。
這條暗道是江辭早年入蓮城行騙時所發現,宅邸幾經易主,就連當時的主人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通道。
這便是她為自己準備好的退路。
今日她出現在元將軍麵前,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為江辭他們爭取出城的時間。
在她順暢地進入府邸時,她便料到元將軍故意放水。
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元將軍竟想出如此無恥的計策,當真叫她大開眼界。
適才與元將軍交手,她並非未用儘全力。
她是真的,在不使用禁術的時候,無法在武力上勝過這個男人。
就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想殺元將軍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這樣的結果,她並非沒有半點遺憾。
但經曆這麼多的事後,她已經學會了比從前更隱忍,更克製。
大仇一定會報,隻不過還不到時候。
城外。
彙合處。
江辭顯得坐立難安:“都近子時了,白姑娘還沒有出來,阿五阿六,你們快去接應白姑娘。”
二人不為所動,阿五向江辭解釋:“江公子,我們隻聽從白姑娘的命令。”
話音落下,二人消失在原地。
公孫先生捋了捋江辭為他粘上的假胡須:“這小女娃很有膽色,心性\也很堅韌,雖然行事稍顯莽撞,但也算強過這世間的許多男兒,你不如她。”
江辭煩躁地坐下,伸手拍開湊過來的馬嘴:“所以我才是白姑娘的手下,而不是白姑娘為我手下。”
公孫先生望向蓮城的方向,似笑非笑:“前麵表現得再怎麼英勇,若是不能逃出蓮城,那麼她也就不值得老夫入世。”
比起白明微的恭敬,江辭顯然不會如此,聞言他甩甩手:“得了吧,像你這種高人我見多了,都有一個自視甚高的毛病,淨喜歡搞擇主這一套。”
公孫先生也不生氣:“小子,你不懂。”
江辭彆過臉:“我是不懂,先生這般能耐,怎會看著蓮城失守?若是像您這樣的人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也不至於要讓女子和孩童承擔戍衛疆土這一份不易。”
公孫先生抖了抖袖子:“老夫有能耐,難道還能以一當萬不成?時勢造人,若沒有老夫可借的勢,老夫也隻是個普通的老頭子罷了。”
兩人正說著,白明微的聲音響在不遠處:“先生,江大哥,我回來了。”
江辭連忙迎上去,看到白明微渾身浴血,他憂心出聲:“白姑娘,你……”
白明微不以為意:“我沒事,血是彆人的,他們陰險,竟對我用毒,這都得多虧江大哥提供的密道,否則我也不可能如此輕易脫身。”
公孫先生微微頷首,眼底露出幾分笑意,他輕咳一聲:“難道老夫就沒有功勞?”
白明微立即拱手:“多謝先生的神像。”
公孫先生笑而不語,可以看出他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阿六現出身形:“白姑娘,恭喜您平安歸來。”
他領的命令,便是保護白明微。
可白明微卻命他與阿五護送二人出城,他也捏著一把冷汗,唯恐白姑娘出了什麼事主子會怪罪。
白明微衝他點點頭:“辛苦了。”
阿六拱手退下,又隱匿了身形。
白明微向公孫先生恭敬行禮:“先生,請上馬。”
幾人立即上馬入林,朝著姚城的方向疾速前行。
火把不熄的蓮城很快便被甩在身後。
暗夜中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驚散了棲落枝頭的寒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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