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琇瑩放開崔氏的手,起身幫白璟收拾東西:“五哥,什麼時候走?”
好不容易才團聚,她自然不舍五哥離開,但比起不舍,她更擔心五哥和五嫂的安全。
西楚雖不似北燕凶殘,但畢竟是陌生的鄰國。
那是全盛時期白府的勢力都力不能及的地方,更何況是現在。
五哥要如何帶著五嫂,在西楚境內漫無目的地尋找那不知身在何處的神醫,這其中的艱難,她根本無法想象。
白璟彎腰繼續疊衣裳,他從前有仆從照料,成親後有妻子打理瑣事,疊衣裳這種小事,他竟然都做不好。
幾件衣裳疊了又疊,還是蓬鬆的一堆。
他隻能把那些看起來像是胡亂卷起的衣裳包起:“你五嫂等不了,如今已知蓮城一戰大獲全勝,我便沒有什麼顧忌的了。”
“等公孫先生把你五嫂的藥製好,我便啟程。”
白琇瑩向成碧使了個眼色,隨即把白璟拉到一旁:“五哥,要帶的人與要走的路線都規劃好了麼?”
白璟看到去為他收拾的成碧,最終還是沒有阻止。
他道:“要帶的人已經選好了,要走的路卻還不知。”
白琇瑩麵露憂色:“五哥……”
白璟拍了拍白琇瑩的肩膀:“六妹,彆擔心,此時五哥已經明白,應儘之責、應做之事,這一路就算再難,我也會帶著你五嫂去。”
他的應儘之責,應做之事,便是先成為一個好丈夫。
如果成為有用之人的路太遙遠,那他就先儘到自己做丈夫的職責。
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放棄妻子的性命。
要是這點都做不好,他又如何敢妄言擔負家族前行的責任?
白琇瑩垂下眼眸,長睫很快被淚水浸濕:“五哥,我……”
六哥沒了,她不想離開五哥。
說到底,她也隻是半大的孩子。
長姐辛苦她不敢去依靠,幾位嫂嫂她不能麻煩,在小傳義麵前,她還要擺出長輩的模樣。
唯有五哥,她可以肆無忌憚。
若是五哥走了,她該依靠誰呢?
白璟摸摸白琇瑩的頭,最後將白琇瑩摟入懷裡哄慰,就像小時候那樣:“六妹,五哥已經想通了,此事便是衝著我們白家與白家軍而來的。”
“隻要五哥在這軍中一日,虎符該由誰執掌一事便會被反複提及,這次是崔誌暉,下次又不知道是誰。”
“五哥沒有作戰才能,也不及你們驍勇,此時能為白家儘一份力的事情,便是離開這軍中。”
“五哥很高興,能看到任性驕縱的妹妹長成如今模樣,未來你也要繼續努力下去,好好輔佐長姐,知道麼?”
白琇瑩靠在白璟身上,哭得像個孩子,抽抽噎噎許久,才吐出幾個字:“五哥,珍重。”
白璟取出帕子,像從前很多次一樣,為白琇瑩擦去眼淚:“抬頭挺胸地活著,去向世人證明,就算是女子,也能活得轟轟烈烈。”
白琇瑩珍重地點點頭:“嗯!”
與此同時。
小傳義站在公孫先生身後,毫不猶豫問出他疑惑的問題:“您真的不能救五嬸嬸嗎?”
公孫先生露出溫和的笑意:“為何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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