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極了,腦中一片空白,隻有決不能連累白姑娘這個信念如此鮮明清晰。
她把頭上的簪子取下,握緊了又鬆開。
看著手中的發簪,鶯鶯忍不住潸然淚下。
父親是誰她不知曉,母親也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
小小的樓子也有著爾虞我詐,每日睜開眼,她腦海裡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
這些年的掙紮求生,她冷眼看遍人情冷暖。
所有人都用行動告訴她,想要活得稍微體麵一些,就得把彆人踩在腳下。
她沒有變成那樣可怖的存在,卻也學會勾心鬥角,最後憑借自己的努力脫穎而出。
然而怎麼看她的人都有,卻從未有一個人會用那篤定且不摻雜著任何憐憫與虛假的眼神告訴她。
她不難看。
她終於覺得自己被當作真正的人看待,而不是路邊的臟東西,亦或是微不足道的塵埃草芥。
活了這十數年,爭的不過就是這口氣。
多年的委屈與隱忍,都因為那句她不難看煙消雲散。
鶯鶯一遍遍告訴自己,她不難看。
不難看的人,也應該勇敢。
就算薛家公子是個惡魔,她也不該害怕。
因為她是白姑娘選中的人,無論她在白姑娘要做的事情中起多大的作用,她也是白姑娘選中的人!
她怎麼能給白姑娘丟臉呢?
想到這裡,鶯鶯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把簪子藏到袖底。
她告訴自己,一旦情況不對,她就立即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以免承受不住嚴刑出賣了白姑娘。
她其實可以現在就死的,但活下去成了母親離世後她唯一的目標,甚至是執念。
她也想做最後的努力,不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白姑娘說會保護她的安全,就一定會。
正想著,外麵傳來腳步聲。
鶯鶯嚇得“騰”的站起身,結果卻不小心撞翻了床邊的箱子。
“啪!”
箱子陡然打開,裡麵的東西也都掉了出來。
鶯鶯眼眸驟然凝聚——小衣!竟是女子的小衣!
少說得有數十件,花花綠綠的,各種材質尺寸,各式各樣都有。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來自不同的人。
與此同時,門被打開。
薛晉陰晴不定的臉映入眼簾。
他看了看堆了滿地的衣裳,又看了看驚慌失措的鶯鶯,冷笑一聲,反手把門關上。
“叫你看見了,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滅口了可惜,不滅口卻又膈應,你可真叫我為難……”
薛晉邊說,便解開他的腰帶。
身上的錦衣隨著腰帶被解下,鬆鬆垮垮披在身上,胸膛也在他的行走間若隱若現。
鶯鶯嚇壞了,握緊袖底的簪子,用一種極為驚恐,且又努力堅強的神色望著薛晉。
眼中已有淚意,可她沒有落下。
她牙齒咬得咯咯響,顯然隻是麵對薛晉,她已用儘了力氣。
就在她驚恐到極致的時候,薛晉伸手鉗住她的下巴:“小美人兒,知道本公子院裡的花草為何經冬不凋麼?”
說著,薛晉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麵頰,從額頭緩緩向下,最後到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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