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萬馬於前,我尚且眉頭不皺一下,手刃千百條生命,我也可笑著擦拭臉上的血跡。”
“你那點手段在我麵前還不夠看,若是安分守己,我們還能好好相處,你若是自不量力,那就來比比誰的拳頭更硬。”
“砰”,茶盞被砸在桌麵上,內裡的茶水濺出來。
“說定了?”
董嬤嬤望著語笑晏晏的白明微,一股寒意陡然竄上脊背,叫她手腳冰涼,一顆心向深淵滑\落。
她是帶著聖命而來的,她的任務除了教導白明微禮儀,還要在出嫁前寸步不離地守著白明微。
雖為奴婢,但過往仗著禦前嬤嬤的身份橫行宮裡,誰不賣她幾分薄麵。
她原以為,有了聖命在身,白明微便得對她畢恭畢敬。
豈料,白明微直接給她來個下馬威。
這叫她備受屈\辱的同時,又沒有勇氣說出任何反抗的話。
不僅是那把輕輕就能沒入柱子的劍還懸在她腦袋旁,更是因為,白明微周身透出的肅殺與血性,將她所有的張狂壓製。
最後,她攥緊小冊子,恭恭敬敬跪在白明微麵前。
笑容依舊輕柔,似乎她在用這種方式,保留著最後的尊嚴。
可眼底神色的變幻,昭示著她內心的憤怒與害怕,生死麵前,她做不到不動聲色。
“請郡主吩咐。”
白明微揮揮手:“下去吧,今日我累了,不想練習。”
董嬤嬤並未堅持留下,起身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在她走後,白明微淡聲道:“出來吧!”
阿六的身影浮現出來,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封信:“白姑娘,久等了,主子的來信,剛剛到的,熱乎著呢。”
白明微臉上不由自主噙滿笑意,接過信時,她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連忙調整情緒。
然而她並沒有立即把信打開。
阿六可不是阿五那樣的大榔頭,眼珠一轉就明白了白明微的心思,他連忙開口緩解白明微心底那莫名的緊張。
“白姑娘,那老家夥可是禦前的人,您這般得罪她,就不怕她把您告上去麼?”
白明微不以為意:“首先,她明顯一肚子壞水,我懶得與她虛與委蛇,要讓她知道我不好惹,以後她才不會在我麵前作妖。”
“其次,她雖然是禦前的人,但沒有手持聖旨或者欽差印,本質上還是一個奴婢,我可是皇一品郡主,怎能讓一個奴婢騎在頭上?”
“最後,我不能太過安分了。這是一場明眼人都能看出目的的婚約,我若是太過安分,反而會令人起疑,這不利於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實行。”
換做往常,白明微不會解釋這麼多。
或許是為了掩飾收到信的緊張,她的話不免多了。
阿六嬉皮笑臉:“現在,是不是可以拆開信看一看了?”
白明微瞬間意會阿六的目的,對阿六那點小心思頗為無奈:“你倒是與阿五不大一樣。”
阿六笑而不語。
白明微拆開信封拿出信箋,依然是熟悉的字跡,但上頭的內容,卻叫她……心情複雜。
阿六見白明微麵色變了,連忙好奇地瞟了一眼被緩緩放在桌麵上的信。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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