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家裡的幺子,天大的責任也有父叔兄長頂著,門楣興衰的責任,落不到他的頭上去。
他可以繼續做他的紈絝,和狐朋狗友招貓逗狗。
若是煩了倦了,想上進了,就找一門清閒的差事,悠閒度日。
他會是一個好丈夫,也會成為一個好父親。
在兄長的庇佑下,和心愛的妻子過完幸福美滿的一生。
而不是天南地北四處奔波,讓原本俊逸的容顏變得滄桑,健壯的身子變得單薄,落下這滿身的傷。
想到這裡,白明微一顆心撕心裂肺的疼。
白瑜把衣裳拉了拉,蓋住那些猙獰翻卷的傷口,笑得雲淡風輕:“不疼,不累。”
就算很疼,很累。
但在妹妹麵前,他依舊要做可靠的大山,藏起所有的艱辛與苦澀。
儘管磨難將妹妹磨礪成一柄鋒利無比的劍,但不管妹妹走得多遠,站得多高。
他都要把妹妹護在羽翼下。
因為他是兄長,是這個家唯一長成的男人。
白明微深吸一口氣,憋住再次洶\湧而來的淚水:“胡說,渾身是傷,怎麼會不疼?”
她的傻七哥啊,還是像從前那般護著她,疼著她。
她已經長大了,難道七哥就不能依靠她嗎?
她也可以給七哥依靠的!
白瑜笑著搖搖頭:“七哥身上的傷,你見的還少嗎?七哥哪次喊疼了?”
本來也是,這些年為這妹妹打的架,受的傷,還少嗎?
白明微彆過臉,剛忍住的眼淚再度滾滾而下,她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因為一直都是七哥護著我,七哥\疼了,找誰喊去?”
白瑜沒有多說,強撐著遍體鱗傷的身體,緩緩站起來,伸出手默默地為白明微擦去臉上的淚花。
一如多年前,天寒地凍冷風呼嘯的山居裡,他默默端來一盆炭火,然後掀開被子鑽進去,用溫暖的身軀護住瑟瑟發抖的女童。
一如多年前,他把欺負妹妹的人揍了一頓,頂著鼻青臉腫的傷,把心愛的妹妹輕輕摟入懷裡撫慰。
一如多年前,他懷揣著一串快壞了的葡萄,獻寶似的捧到妹妹麵前,流著口水看著妹妹吃。
……
他在這個小他僅僅隻有兩歲的妹妹麵前,從來都是如父般的存在。
是他陪著愛哭的小哭包,長成從容持重的大姑娘;是他護著身體嬌弱的孩子,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十數年的成長,在白家這座大廈傾塌前,他從未有一刻缺席。
他護了妹妹十數年,也疼了妹妹十數年,他比所有人,更珍視這出生後就沒了母親嗬護的妹妹。
最後,他收回遍布傷痕的粗糲大手,用極儘柔情的聲音說:“七哥永遠是你的依靠,七哥回來了,你再也不是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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