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默默站著,沒有接話。
元貞帝見她這般態度,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他身子向後一傾,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明微。
朝臣見狀,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元貞帝盯著她許久,見她始終不為所動,又再度開口:“安寧,朕聽說你把陰山八萬將士的牌位放到了太廟門口。”
“述職之前,你先給朕解釋解釋,你這是在做什麼?莫非你不知道,那太廟是個什麼地方麼?!”
他拔高的聲音,已摻雜了怒意。
眾臣連忙跪下,齊聲說道:“陛下息怒!”
瞧,真正的目的在這裡。
而皇帝這就憋不住了。
白明微在心底冷笑一聲,隨即一撩衣擺單膝跪下:“陛下,臣有冤屈要奏!”
眾臣詫異地看向白明微,當以為她準備陳述這一路以來的遭遇。
元貞帝雙眼眯起,危險的光芒絲絲射出。
便是他,也以為白明微要把被守備軍圍攻的事情當眾抖出來,或許就是因為憋著這口怒氣,所以適才才沒有接他的話。
他強\壓著怒意,從牙縫中擠出幾句話:“哦?什麼樣的冤屈,能比你把數萬將士的牌位舉到太廟門口大?”
白明微朗聲開口,擲地有聲的音量,回蕩在大殿之中,砸在眾人心頭:
“臣要告李賢昭勾結北燕,他罪大惡極,不僅將邊疆數座城池拱手讓人,還與北燕裡應外合,設計戕害八萬將士於陰山!”
“除此之外,他還犯下諸多罪行,比如說於平城斂財刮糧,將贓物藏於陰山洞中,意圖在事態平息之後換取巨額利益。”
“他還將陰山的鹽礦出賣給北燕賊子,甚至還協助北燕人擄走平城百姓為北燕開鑿鹽礦!”
元貞帝聞言,麵上波瀾不驚,他淡聲說道:“在你回來之前,這些事情早就傳得天下皆知。”
“那傳到朕耳裡的流言蜚語,比你說的還要詳細具體萬分,所以多餘的事情你就彆做了。”
說著,他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呷了一口茶,目光冰冷地看著白明微:
“你剛班師回朝,今日重點,理應是述職,而不是把朕和眾卿家的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之上。”
“朕希望你長話短說,若是有什麼證據,那就都拿出來,有朕和眾卿家在,自然會公平公正。”
很顯然,元貞帝並不在意此事。
八萬將士冤死陰山,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這八萬將士全軍覆沒,給他帶來了恥辱。
他不主動追究已是開恩,現在還揪著這事不放,當真是浪費時間。
他的不耐煩,於言語之間表現得淋漓儘致。
元貞帝的態度,全在白明微的意料之中。
或許此時此刻,她才能夠真正理解,當初祖父絕望撞柱的悲涼。
然而那又如何?她一定要為數萬將士洗刷冤情!
聽了元貞帝的話,她不卑不亢,一字一句:“臣,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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