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她早有察覺,挨這一盆水也是她心甘情願。
潑水的嬤嬤冷哼一聲,把盆丟到白明微麵前,露出一副吃人的表情。
自兄妹二人走進來,任夫人的目光便刀子一樣紮在白明微身上,帶著怨毒,帶著憤怒,最後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她沒有請二人坐下,更沒有命人奉上茶水,而是如同見到仇人一般,開口便是冷聲嘲諷:
“你們兄妹的臉皮可真夠厚的,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應當是告訴過你們,從此與白家的人老死不相往來,你們怎麼還腆著個臉往任府湊?”
越是有頭有臉的人,越是講究規矩體統。
喜怒哀樂都要掩藏在端莊與得體之下。
縱使怒不可遏,任夫人也坐得筆直,那貴婦人的氣度沉沉壓來,比她的語氣還要咄咄逼人。
麵對任夫人的態度,白明微與白瑜十分平靜。
他們的從容是為二嫂,而非他們軟弱可欺,任人欺淩。
這時,白明微恭恭敬敬地開口:“夫人,二嫂雖然不在了,但作為小輩,我們理應來拜會夫人。”
任夫人冷笑:“你們也知道初映不在了,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你們來拜會我這個老婆子有什麼用?”
白明微拱手行禮,曼聲道:“一為道謝,為二嫂謝夫人養育之恩;二為道歉,沒有把二嫂活著帶回來,我們白家欠任家一條命。”
任夫人默了許久,她眼眶有些紅,可見極為悲痛。
她哽咽著,冷笑著,啞聲問白明微:“我女兒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是一聲道謝和一句道歉就可以抹平的麼?”
白明微維持著拱手的姿勢,沒有言語。
任夫人彆過臉,抹了抹眼角:“那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們任家的門第雖然不高,但也不是非白家二郎不可。”
“是她點了頭,我們才允了這門親事,也是圖你家門風清正,不會納妾給她氣受,誰知卻……”
說到這裡,任夫人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你們想見我,現在也見著了,你們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這家人!除非你們能讓初映複活,否則彆在我麵前出現!”
白瑜聞言,遞上手中的盒子:“夫人,這是二嫂的遺物,我們送回任府,給夫人留一些念想。”
“砰!”
還在氣頭上的任夫人一把拍翻白瑜遞上來的盒子,一雙眼睛很快又泛起淚光:
“人都沒有,你們帶這些東西來做什麼?是嫌我老婆子死得不夠快,所以故意用這些個東西來刺\激我老婆子麼?”
白明微與白瑜沒有言語。
裝著任氏遺物的東西,散落一地。
任夫人的目光落在那上頭,淚意愈加洶\湧。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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