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見自己嚇到了心腹,過了片刻便出言安慰:“水荇,你彆怪我嚴厲,掌管一個家不容易,千頭萬緒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想要律人,就必須先律己,你是我的心腹,你就代表著我,我自然要對你要求高一些。”
事實上,她怎會不知道姨老太太怎麼想的?
之所以把小姑許配給趙家,想必就是因為看中這趙老太太鄉民出身,想著這樣的人不會嫌棄小姑的庶出身份。
而趙家門第不高,不敢給白家的庶女苦頭吃,且這樣的親事,也蓋不過嫡女去。
這原本是一樁皆大歡喜的事情。
但是姨老太太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趙家老太太雖然山野村民出身,然而趙家老太太身上並沒有山野村民的淳樸之質。
這根本就是個老刁民。
所以才會落得如今的結果。
然而這種事情,看破卻不能說破。
姨老太太一心為這個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敢高嫁。
如今看到小姑落到這一個下場,姨老太太本就已經傷透了心,再提不是戳人肺管子麼?
一個家的人再親近,也會被閒言碎語把親緣消磨殆儘。
現在這個家的人,因為白家遭難而擰成緊緊的一股繩子,但時間久了,一旦危機感消失,一家人難免會起一些齟齬。
今兒她允許一個下人如此議論,他日是不是大家都暢所欲言了?隨意編排了?
所以她必須得把好關。
就算所有人的危機感消失,她也得居安思危,幫助明微和七弟守好這個家,讓他們二人無後顧之憂。
水荇連聲道:“姑娘,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議論主子。”
沈氏沒有再說什麼,當即便去了白惟墉的院子。
出了策榮的事,這晚飯大家也都沒心思聚在一起吃。
沈氏照例伺候白惟墉喝藥,隨即將趙老太太的事情與白惟墉一說。
最後總結道:“祖父,趙家老太太闖入白府,意圖傷害孫媳,已經被孫媳打出去,扭送京兆府了。”
白惟墉聞言點了點頭:“孩子,此事你做得好,趙家撕下臉皮來針對白府,若是顧及顏麵不與其爭,此事隻會沒完沒了。”
“那趙家人若是再來,直接打出去便是,白府的門,不是誰想登就能登的。”
沈氏恭順地點點頭:“孫媳曉得分寸,還請祖父放心。”
白惟墉含笑開口:“你辦事,我沒有不放心的,孩子,辛苦你了。”
沈氏順勢告退:“祖父早些歇著,孫媳明日再來看您。”
出了白惟墉的院子。
沈氏左思右想,隨即吩咐水荇:“為了避免趙家老太太的事情節外生枝,你去幫我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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