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仿佛浸了氤氳的水汽。
可見她心情無比低落。
整個過程,她都捏著手腕上的鐲子,翻來覆去摩\挲。
白明微知道,那是三哥送給三嫂的生辰禮。
三嫂一直戴著,從未離身。
微風掀起車簾,白府在望。
高氏開了口:“大姑娘,不要擔心我,選擇與白府共進退,我當初不後悔,現在也不後悔,便是將來,我也不會後悔。”
說完,她當先走了下去。
臉上很快又噙滿了笑容,一如往常,她臉上總是帶著柔柔的笑意。
回到白府,她笑著和白明微兄妹告彆:“七弟,大姑娘,辛苦你們陪我走這一趟,你們忙了一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話音落下,她與在前院等候的近身侍女一同回了院子。
白明微與白瑜對視一眼:“七哥,三嫂傷心了。”
白瑜神色凝重:“明微,高家的態度,唯有我們可以改變,隻要我們在朝中站穩腳跟,擁有彆人不可撼動的地位,高家也不會因為擔心被我們連累,而將三嫂拒之門外了。”
哪有那麼簡單?
秦豐業與白府敵對,早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
高家若是忌憚秦豐業,當初怎會與白府做親。
讓高家忌憚的,是當今聖上。
元貞帝要逼死祖父一事,讓朝中的人都知曉了元貞帝對白府的態度。
所以他們選擇明哲保身,生怕被元貞帝對付,成為下一個白府。
君權至上。
高府的態度,怎會因為他們而輕易發生改變?
除非,他們站在連皇帝都不敢輕舉妄動、甚至動不了他們的高度。
相信七哥也明白這個道理,這麼說隻不過是真的想替三嫂做些什麼罷了。
於是白明微回他:“我和七哥一起努力,爭取能讓三嫂有一個可以回得去的娘家。”
世態炎涼,人心冷暖。
關於彆人的態度,她不會去指責。
那些人也是拖家帶口的,不能要求彆人賭上全家人的性命,來支持白府。
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而他們不去連累彆人,何嘗不是一種義氣?
隻可憐,夾在中間的嫂嫂們。
這時,三嬸迎了上來:“七郎,明微,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不順利?”
白明微收回看向兄長的目光,隨即告訴三嬸:“嬸子,高家的人把我們拒之門外,還挑明了不會再認三嫂是高家的姑娘。”
三嬸麵露淒色:“怎會如此……”
白瑜出言安撫:“三嬸,你也不必太難過,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三嬸歎息一聲:“七郎,你是男子,你不明白,而明微也沒有出閣,你們都無法對瓊兒媳婦感同身受。”
“有娘家卻回不得,每一個出嫁的女子最難過的事莫過於此,瓊兒媳婦一定傷心欲絕。”
說到這裡,三嬸眼眶微紅:
“敏柔是個好姑娘啊,落到如今的地步,也都是為了瓊兒。她嫁進來這麼久,三嬸也沒有好好待她。”
“以後三嬸一定會把她當閨女看待。三嬸不和你們多說了,三嬸這就去廚房給她做點可口的吃食,希望能撫愈她的心。”
“如果將來她想嫁人了,我就當她的娘,白府就是她的娘家。我給她備好豐厚的嫁妝,親自送她出嫁。”
說完,三嬸便走了。
兄妹二人無可奈何地輕喟一聲。
兩人無話。
正要去看望策榮,門仆急匆匆地走進來:“七公子,大姑娘,長公主府送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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