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塵不假思索:“管彆人怎麼想,我伺候自己心悅的姑娘,我高興,我願意。”
白明微道:“但你本該去建功立業,大展宏圖,像每一個名留千史的人那樣,於史書工筆之下留下你的名字,讓後世百代敬仰。”
風輕塵含笑:“你說的那些人,的確是留下了不少輝煌的事跡,但後世之人,又有多少能記住為他們守住家宅,令他們無後顧之憂的家眷?”
“人若死了,便也就如雲煙散去,管他後世如何評說?活著這幾十年,善待身邊親近之人,才是最重要的。”
“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心中所愛。比如你,你想守護的是這個家,是你先輩們流傳下來的意誌,是這片土地以及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
“而我雖為男兒,心胸卻沒那麼寬廣,裝你一個人就滿了,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的想法,我沒有。”
白明微把頭埋\入碗裡,她扒了一大口飯放入口中。
像是魔怔一般,她竟然忘了咀嚼。
任那飯停留在這嘴裡。
味道漸漸蔓延舌尖。
風輕塵等不到回應,繼續用溫柔的語調輕聲細語地說著:
“你不必擔心,若是你想讓我名留千古的話,那我就寵著你,依著你,慣著你,伺候你……”
“把這些事做得人儘皆知,做到四國都知曉,將來興許也能在史書上留下個懼內的名號。”
白明微忽然嗆了一下,險些把飯給噴了出來。
她隻好囫圇將飯咽下。
可一大口飯就這麼吞下去,難免有些堵嗓子。
她憋得滿臉通紅,隻能不停地用手拍打胸\口。
就在她憋幾乎要背過氣時,才終於把飯給吞了下去。
卻也因此劃傷了嗓子,又痛又堵的感覺,叫她眼淚直流。
風輕塵連忙遞來帕子,擦淨她眼角的淚水,又為她遞來一盞茶。
“喝點水,你會好受一些。這麼大反應做什麼,瞧你嗆成這樣。”
白明微灌下幾口茶水,這才覺得好受些。
她忍不住回懟風輕塵:“吃飯就吃飯,你說這些做什麼,要不是你胡言亂語,我也不會被嗆到。”
風輕塵低笑:“什麼叫胡言亂語,我字字屬實,不曾有半點虛假!就算我有立那不世之功的能力,我也更願意伺候你。”
白明微解釋:“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懼內’一詞並不合適。”
風輕塵撇撇嘴:“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早晚會成為我的妻子,我們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到時候你便是我的內人,世人都喜歡把男子對妻子的敬重與愛護稱為懼內,那我可不是懼內了麼?”
“要是你不願意做內人,我入贅也行,到時候我在家相妻教子,洗手做羹湯,這偌大的天下,你想怎麼闖都依你。”
白明微又咳了幾聲,忙道:“吃飯,快吃飯,救小白要緊。”
風輕塵低沉的聲線繼續響起:“小白什麼的,可以放到後麵,我們的終身大事較為重要。”
白明微道:“彆瞎說,小心被小白聽到,到時候它收拾細軟離開……你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
此時此刻,風輕塵麵對白明微的方向。
像是在“看”著白明微。
他“看”得那般仔細,如此認真。
雖然白明微知曉他的眼睛看不見,但依舊被他這樣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怎、怎麼了?”
莫名的,她覺得自己的臉很熱。
比碗裡剛舀出來的燜飯還要熱。
然而風輕塵依舊一瞬不瞬地麵對著她,不言不語,像是著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