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略施小計而已。你們的皇後在成為太子妃前,有個相好。嫁給還是太子的元貞帝後,很快就生下劉昱。”
白明微眉頭輕輕一蹙:“太子的確是八月早產兒,這事人儘皆知。”
divcass=”ntentadv”元五聳聳肩:“是的,人儘皆知。倘若劉昱不是元貞帝親生,依照元貞帝的性子,怎麼會容他活到現在?”
白明微唇角挑起:“但是當事人不相信。”
元五說得雲淡風輕:“我們隻是把他母親有老相好的消息透露給劉昱知曉,並且讓人裝作你祖父的屬下,去調查皇後的老相好。”
“於是劉昱就上當了,因為太害怕失去擁有的一切,所以就針對你祖父下了一盤棋。”
“按照他的計劃,你祖父被扳倒後,北燕幫他牽製北疆,而他趁機弑父篡位。”
“不對!”白明微立即打斷了元五,“太子並沒有對篡位一事做出任何準備,所以此事的真假,還有待商榷。”
元五笑了:“明微果然很聰慧,弑父篡位一事,的確隻是我的個人推測,他想做什麼,自然不會告訴我們。”
“但是你聽我分析一下,看看有沒有道理。倘若北疆戰事膠著,北燕繼續進攻涼城,霍世勳扼守的關卡岌岌可危。”
“那麼東陵就麵臨著外憂。而秦豐業在你祖父倒下後趁機排除異己,朝中大亂,那麼東陵就有內憂。”
“內憂外患之下,隻要元貞帝一死,你祖父也沒了撼動朝野的權力,儲君即位的可能性基本算是絕對的。”
白明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元貞帝暴斃,祖父失去影響力,內憂外患之下,誰也沒精力去徹查真相。”
“秦豐業又隻手遮天,支持儲君登基,並不是什麼難事。就算不出現大規模的逼宮,帝位都會落到劉昱手中。”
元五把話接過來:“隻可惜,你一劍就把他的計劃扼殺在萌芽狀態。”
白明微雙眼一眯:“你指的是秦煥?!”
元五點頭:“秦煥作為金吾衛的統領,又是秦家的人,與劉昱一同長大,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白明微笑了:“也是,有秦煥幫忙,元貞帝可以死得很突然。”
元五也跟著笑了:“是啊,但好巧不巧,你把他殺了。新任的金吾衛統領,可沒辦法像秦煥那樣得元貞帝信任。”
白明微道:“你可真坦誠。”
元五不以為意:“這些事我相信你心裡應該已經串聯出大概,我隻不過是讓你的猜想得到應證而已。”
白明微舉杯:“以茶代酒,感謝元大人的如實相告。”
元五把茶杯舉起,笑得意味深長:“劉昱的心,要比秦豐業黑很多,總而言之,你要小心。”
白明微把茶儘數喝下,陷入了沉思。
若是元五所言皆數為真,當時她入宮接祖父前,還是太子和重淵達成交易,使得她見了祖父一麵。
這有點說不過去,太子不應該在那個時候幫她才對。
這中間,一定還有著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有這麼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出手幫她的宮女,其實是重淵的人。
但因為擔心她不接受好意,所以假借太子的名頭,如此她便不會起疑。
還有一個可能性——那便是太子劉昱在那勝券在握的時候,還賣白府一個人情,以此排除自身的嫌疑。
思來想去,還是第二個推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劉昱,不愧是偽君子中的翹楚。
如此偽裝,不怪祖父在朝中那麼多年,沒看透他的狼子野心。
元五見她露出這副表情,眼睛眯了起來:“我的未婚妻,你在想什麼呢?”
白明微起身:“沒有什麼,隻是覺得這次的交談很愉快。”
元五目光一閃:“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心究竟是什麼長的,你所效忠的君主以及未來君主,昏庸無道至如此地步,你為什麼還能這般從容?”
白明微淡聲開口:“因為,我效忠的從來不是他們,而是東陵的江山與百姓。”
說完,白明微轉身便走。
元五望著她的背影,喃喃低語:“不在乎,所以便不會失望麼?”
“但我知道你在乎的東西,也知道你的底線,你早晚屬於北燕,屬於我。直到箴言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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