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聞言,陷入了沉默。
蕭重淵就這麼一直等著,想要聽到她的解釋。
可她一反常態,沒有像往常那樣,什麼事都會與蕭重淵說得清楚明白。
半響過後,蕭重淵哂笑一聲:“看來,還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的緣故。”
白明微很認真地開口:“不是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蕭重淵聞言,卻沒有究根問到底。
因為他知曉白明微為何拒絕。
並不隻是因為肩上的職責,更多的是因為那幾句箴言。
而白明微也的確有這個顧慮。
活不過十七歲。
她距離十七歲,已沒有多少時日。
她能直麵自己的心意,卻不想以蕭重淵妻子的身份離開,讓蕭重淵背負一個鰥夫的名聲。
正在這時,蕭重淵開口:“這讓我很受傷,知道嗎?”
白明微看過去。
隻見他兩瓣薄削的唇角微微抿住。
那委屈的模樣,當真我見猶憐。
是的,我見猶憐。
如同那軟軟的小狗,可憐巴巴的,叫人心頭驟然一疼。
見到這副模樣,白明微再硬的心腸,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她走過去,拉了拉蕭重淵的袖子:“是我不好。”
隻是這微小的動作,卻讓蕭重淵笑逐顏開。
便是有心再為難一下白明微,都舍不得:“逗你玩的,看把你給嚇的。”
白明微道:“我知道你在開玩笑,但聽到你說自己因此受傷,我的心卻不好受。”
蕭重淵振臂一撈,將她的手包在了手心。
他的動作十分溫柔,甚至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像是觸碰易碎的琉璃,亦或是那初生的嬰孩,生怕一用力,就會傷到人似的。
可明明,白明微的手已經布滿薄繭,在他手裡,卻那般值得珍貴。
他握著白明微的手,聲音與他的動作一樣溫柔:“要不要摸摸,此刻我的心因愉悅而跳得多快?”
白明微把手抽回來:“賴皮。”
蕭重淵低笑一聲:“不賴皮怎麼融化你這座冰山?”
白明微坐到他身邊:“彆貧嘴了,聊點正事。”
蕭重淵適可而止,遞給她一本小冊子:
“零在近期收集到的信息,其中包括江北各地糧倉情況,以及其中涉及到的官員,還有這些官員的一些基本信息。”
“時間倉促,更細致的消息,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送到你手裡,尤其是那些官員派係錯綜複雜的關係。”
白明微翻開小冊子,慢慢看了起來。
她看得又慢又細。
等到看完,她也把這些重要信息記下。
闔上冊子,她道:“目前來說,這些就足夠了。”
蕭重淵說:“去江北遇到的最大難題,大致就是賑災款以及賑災方式。”
“前者你早有準備,便是朝廷有心拿這個為難你,也無濟於事;但賑災這一整個流程,卻是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