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護住主子,拚命地將高瀚推開。
場麵亂作一團。
所幸此時的高瀚沒有多大的力氣,用儘全力,也隻是讓高氏麵色微紅。
而他,很快就被拉開。
高夫人還想說什麼,高氏卻開口了:“都住手!”
溫婉如江南之水的她,第一次如此嚴厲。
隻是一聲,便讓眾人噤若寒蟬。
喝住了所有人後。
她緩緩走向高瀚。
這一次,她沒有像從前每一次那樣忍讓。
她走過去,拔下頭上的釵子,往高瀚的手裡塞。
而後,她指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你恨我是麼?往這裡紮!往這裡紮!”
說完,她拉著高瀚的手,猛然把釵子對準自己的心口,毫不猶豫地紮下來。
高瀚目瞪口呆,忘了反應。
直到那釵子即將紮入高氏的肌膚時,他猛然用力撤回手,驚慌失措地大喊:“瘋子!你個瘋子!”
咣當一聲。
釵子落地。
在眾早已嚇得臉青唇白。
高氏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釵子,緩緩開口:“你不是恨我麼?不是想讓我死麼?怎麼不殺了我呢?”
高瀚啞口無言。
他也不知道是顧念姐弟之情,還是純粹的慫。
高夫人連忙勸說:“柔兒,你怎麼也跟著胡鬨……”
高氏深吸一口氣,隨後自顧自地坐到了床上。
她看向震驚大過憤怒的高瀚,一字一句開口:“小弟,你我姐弟曾親密無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便把我視作生死仇人了?”
高瀚一怔。
是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從什麼時候,這般恨自己的同胞姐姐呢?
但是他尚年輕,反省這種事情,他還沒有學會。
短暫的怔神過後,他用憤怒掩飾心底的那一絲漣漪:“你自己招人討厭!還怪彆人不喜歡你!”
高氏深吸一口氣,沒有馬上言語。
高夫人含淚搖搖頭,哽咽著開口:“瀚兒,你不能這麼說你姐姐,當年若非是她,你隻怕已經……已經不在了。”
老嬤嬤把話接過去:“是啊,小公子,當年您貪玩在後山迷路,滿府上下的人都去找您,但是沒有找到。”
“姑娘她忽然想起您在後山的秘密基地,可那時候府裡的人都去找您了,於是姑娘隻能自己去找您。”
“原來是您掉進了一個洞裡,掉進去後沒有呼救,反而睡著了,那洞又隱蔽,所以下人才找不到您。”
“當時您的身邊,盤踞著幾條蛇,小姐怕您有危險,跳進洞裡幫您把蛇趕走,然後把您拉出洞。”
“她還那麼小,等到把您背回來時,渾身都是摔傷。您喝了些壓驚藥,休息兩三日就好了,但姑娘她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
高夫人又把話接過去:“還有一次,我們一家人去踏青,卻遇到流匪作案,場麵十分混亂,而你們姐弟與大家走散。”
“我們找到你們時,流匪的刀正要往你們身上砍,你姐姐把你抱在懷裡護著,嘴巴裡喊的都是,要殺就殺她,彆傷害你。”
“從小到大,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姐姐都護著你,遷就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為什麼你就這麼恨她呢?”
老嬤嬤剛準備提起其他事。
高瀚氣急敗壞地開口:“不可能!你們說謊!這不可能!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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