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薛夫人。
高夫人當即下令:“日後薛家的人往來高府,需得先遞上拜貼,否則一律不讓進入高府。”
平日主母從未有過這般嚴厲的模樣,如今忽然變得疾言厲色,這多少讓高府上下不適應。
但他們也不敢置喙,隻得聽命行事。
高夫人從來不覺得,薛夫人那種不成體統,無甚教養的婦人,會因她這一頓“教訓”而學乖。
她今日擺這一出陣仗,無非就是想要與那薛家撕破臉,斷了即將形成的聯盟關係而已。
等她做完這一切,回到高大人的書房時,高大人正坐在桌前。
書房裡燈火通明,每個角落,都燃著照明的蠟燭。
她走進來,幾乎不見自己的影子。
而這樣瘋狂的燭光,卻把高大人的臉,照得一片慘色。
高夫人沒見到書房裡吊滿的屍首,但從這些蠟燭,以及書房中輝耀的燈火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多少光明都照不亮。
高夫人靜靜地站著看了他一眼,而後走向旁邊的椅子,緩緩落座。
“老爺。”高夫人喚了一句,接著告訴他,“薛夫人被妾身趕走了。”
高大人抬頭,看了她一眼。
可接下來,高夫人的話,一針見血:
“老爺半點都不失望,是覺得妾身是一介婦人,那高夫人也是一介婦人,我們之間的談話,影響不了兩家人合作與否,對嗎?”
高大人默然,沒有言語。
很顯然,他正是這麼想的。
高夫人自顧自地笑了笑:“老爺,你我夫妻數十載,您怎麼想,妾身豈能不清楚?”
“以往妾身愛護老爺,遵守為妻之道,所以對老爺的所作所為,全都不置一詞。”
“卻不曾想,老爺並不感激妾身,反而把妾身及一雙兒女,反複利用,甚至讓我們陷入險境。”
說到這裡,高夫人便不再言語。
高大人心煩氣躁,根本沒有心情像以往那樣,選擇用好話,去哄妻子。
忽然間,他心生一計。
決定斷尾自救。
於是他說:“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明日我們便和離,好聚好散,從此互不打擾。”
高夫人聽了,陡然一笑。
緊接著,她的笑聲越來越大。
這樣的笑聲,持續了片刻,才在高大人一臉疑惑之中,緩緩停了下來。
高夫人直言不諱:“我知道你無恥,沒想到你這麼無恥。”
高大人頓時勃然大怒:“你!”
高夫人含笑:“你是不是想著,柔兒這招棋行不通,那麼與我和離之後,你其實可以自己做棋子,去娶薛家的女兒,一步到位?”
高大人想說什麼,高夫人麵色一收,徑直打斷:“我說過我知道你心底那點肮臟汙穢的心思!”
“但是我告訴你,你能有今日,首先得益於娶我,其次得益於把柔兒嫁出去,最後才是你引以為傲的所謂籌謀!”
“你想卸磨殺驢,想都不要想!我不僅不會離開你,反而要留下來享受我應得的那一份。”
“而我的兒子,也將會在你百年之後,繼承你辛苦打下來的家業!”
說話間,高夫人站起身,雙掌按在桌麵上,與高大人四目相對: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你今日所得,有彆人一分辛勞!因為一旦承認了,就意味著承認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
“不過我不在意,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你,即便你是豬狗,我也認了。”
頓了頓,高夫人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