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消息如何傳達給零,自然由小灰貂當這個傳聲筒。
早在知曉蕭重淵出事之後,她便讓小灰貂帶著信件由可靠的暗衛護送去了零的身邊。
所以這些日子,她的身邊並沒有小灰貂的身影。
小白貂與她心意相通,隻要她這邊做出決定,無需信件或者人傳達命令,小灰貂自會對零做出指示。
沉寂了這幾日時間,各方勢力怕是已經按捺不住了。
現在是收拾他們的好時機。
思及此處,白明微向外看了一眼。
成碧還在忙活,小手在寒風中凍得紅彤彤的。
她撿起火鉗扒了扒炭火,讓那炭火著得更旺一些,好讓成碧進來的時候,能烘一烘手。
做完這一切,她便開始閉眼打坐,算著時間等著見範蕊嫻。
小白貂就趴在火盆邊的墊子上熟睡,額上還帶著傷口,傷口旁的絨毛上還沾著血,無聲地訴說著它的疼痛。
適才的情況雖然不足以致命,但那抽搐到口吐白沫的經曆,還是消耗了它的大部分體力。
如今它隻能靠睡眠來讓自己儘早恢複。
“小……”
成碧走進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白明微正在打坐。
她連忙止住話頭,輕手輕腳地把手烘暖,而後收拾碗筷離開。
過了不知多久,屋外有了動靜。
白明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疲憊的麵容,以及憂心如焚的目光。
“七哥。”
白明微喚了一聲。
白瑜沒有動,他扶著門框望進屋裡。
屋內天光有些昏暗,妹妹的麵容看不清晰。
但隻是看著這一張模糊的臉,他便清楚地知曉,妹妹這些日子的內心煎熬及麵對的壓力。
一時間,他似萬箭穿心,心疼使得握住門框的手緊了又緊。
過了許久,他才拖著沉重的步伐邁進屋,艱難開口:“明微,七哥來晚了。”
白明微起身,倒了杯煨在爐子上的棗茶,推到白瑜麵前,而後又用火鉗挑了挑快要燒儘的炭火。
她的聲音很淡,也很平靜:“七哥,我沒事。”
看著白明微始終沒有回應他的目光,白瑜隻覺得妹妹是在強撐,他輕聲細語,小心翼翼地開口,像是怕碰碎了那一層偽裝。
“明微,我來的路上,都聽說了。那日被穢物濺到的弟兄們,一個接一個扛不住走了。”
“而五哥這一路以來也不順利,跟隨五哥的暗衛和護衛,唯有一名被指派出去請大夫的暗衛幸存,白叔的侄子小斌也……”
“一時之間,內外壓力都在你們身上,你和五哥想必心底不好受。最主要的是風軍師因去救五哥而被感染。”
“於五哥而言,定然因為弟兄們的死而傷心難過,更是因為風軍師的遭遇而愧疚。”
“於你而言,不止是愧疚那麼簡單,更是公與私之間的矛盾,而你必須要有個抉擇。”
“在這些時刻,七哥該在你身邊的,很抱歉又讓你獨自一人,再度承擔一切。是七哥的不是。”
白明微握住火鉗的手頓了頓,片刻後又恢複如常。
她回過頭,露出一抹笑意:
“七哥,沒事,我撐得住。風軍師他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時刻,眼下隻要治療疫病的藥方配製出來,他就沒事了。”
知道妹妹表麵雲淡風輕,內裡都是強撐與克製,白瑜的心更是堵得難受。
然而妹妹不願意談,他也不能揪著這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