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堯吩咐:“有兩件事交給你去辦。第一,大張旗鼓地尋找疫病的來源;第二,暗地裡讓楊大夫給那名夥夫用藥,務必要留住那名夥夫的性命。”
心腹護衛當即領命:“是,殿下。”
護衛退下後,劉堯獨自一人坐了許久。
他的麵前,放著一盆炭火,茶幾上僅有一支蠟燭輕輕燃燒,發出昏黃的光亮。
他的麵容在陰影下顯得有些模糊,無人知曉他究竟在思索些什麼。
……
白明微與運送藥材的隊伍彙合之時,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時分。
領頭的船隻裡走出來一人。
她個頭不高,一襲利落的男裝,頭發高高束起。
最醒目的是她的肩上,兩隻小貓一左一右地趴著。
“範小姐?”
範蕊嫻抱拳行禮,隨後露出一抹爽朗的笑意:“大將軍,許久不見了。”
白明微將範蕊嫻上下打量,隻見範蕊嫻身上積壓已久的陰鬱之氣早已褪去,眉宇間多了幾分豁達與坦蕩。
尤其配上這一身男裝,叫人絲毫看不出來,曾經那纏繞於身的陰鬱氣質。
見狀,她不由得一笑:“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範小姐大不一樣了。”
範蕊嫻反手拍了拍貓兒的腦袋,笑吟吟地開口:“人活著,隻要能發現自身存在的意義與價值,日子再艱難也有盼頭。”
白明微笑了笑,與她一同走進船艙:“這幾日運送藥材,辛苦你了。”
範蕊嫻笑了笑:“多謝大將軍掛念,事實上我並沒有什麼辛苦的,一切安排都是五公子做出的,我隻是按照他的安排行事而已,腦子都不用動一下。”
白明微道:“有關商事安排,五哥行事向來穩妥。”
範蕊嫻問:“大將軍,您怎麼在這裡?”
白明微淡聲開口:“高昌縣那邊出事了,我來接應你們,也能早點把藥材運送過去。”
範蕊嫻聞言,喜笑顏開:“我剛收到消息,有許多船隻聚集於前方河道,我想著事有蹊蹺,但是苦思不到應對方法。”
“先如今大將軍來了,我也就放心了。要不然若是那些人糾結船隻擋住河道,我們這些船隻恐怕沒辦法順利按時抵達沅鎮。”
白明微一撩衣擺坐下,喝過範蕊嫻遞來的茶水,而後問道:“前方河道有船隻集結?可知是何處來的船隻?”
範蕊嫻道:“不是姚家商號名下的船隻,恰恰相反,是與我亡夫家有著生意往來的商戶名下的船隻。”
“我的人初步估計,數量至少比我們的還要多上兩三倍,其中涉及十數家商號。”
“要是他們把河道堵了,談判、疏通,都要花費很多時間。我想他們就是故意使絆子。”
白明微看向桌麵上擺著的賬本,不由得會心一笑:“看來,你已經在尋找解決之道了?”
範蕊嫻撇撇嘴:“大將軍,您這個時候,怎麼還能如此氣定神閒?您不是說高昌出事了麼?理應急需這批藥材才是。”
“前方有船隻可能擋道,這得是多大的問題,這救人如救火,倘若我們的行程晚上幾日,不知有多少人因為缺藥而喪命。”
白明微含笑:“萬事都有解決之道,先說說你在這些賬本之中,可有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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