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決定以身試藥,就說明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得上完善的藥方重要。”
“倘若她受了罪,藥方卻沒有任何進展,那才是對她的不負責任,更是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
邢大夫認真地點點頭:“草民明白,還請風軍師放心。”
說罷,他從一旁的小爐子上取下藥罐,將裡麵的藥汁倒出來,隨即鄭重其事地開口:“這是第一劑藥,以護心理氣為主。”
“服下這碗藥,對大將軍的高熱沒有任何幫助,但是會在第一時間護住她的五臟六腑。”
“為了觀察藥效,草民暫且不能給大將軍使用退熱的藥,所以大將軍至少要硬生生地扛住三個時辰,否則驗證不了效果,一切都將前功儘棄。”
這時,白璟提出他的疑慮:“三個時辰,這樣明微能受得住麼?”
邢大夫簡直不想與他說話,但還是耐心解釋:“大將軍從小就經常高熱,這說明她對發熱的耐受要比尋常人強。”
“在這期間,我會時常監測她的情況,一旦超出了可控範圍,可能會對大將軍造成危害,我就立即給她用藥。”
“等會兒我會寫下一貼退熱藥方,五公子便負責按照藥方煎藥,這些藥還不能煎太久或者太短,所以五公子需要確保我需要用藥時,隨時都能把藥端來。”
白璟認真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多煎幾罐,這幾罐會有時間差,如此一來,就能確保您隨時可以用藥。”
邢大夫點頭:“正是如此。”
蕭重淵一手摟住白明微,另一隻手伸出去:“大夫,藥給我,我來喂。”
邢大夫不疑有他,把藥遞了過去:“務必喝完。”
蕭重淵點點頭,接過藥後,把藥碗輕輕湊到白明微的嘴邊:“有點難喝,忍一忍便過去了。”
“不……喝……苦……”白明微病得不省人事,但還是有些許意識,聞到藥味就皺起眉頭,下意識地抗拒。
她一遍遍呢喃:“苦……”
蕭重淵沒有因此就放棄喂藥,枕住她的脖頸,讓她的腦袋微微揚起,而後把藥一點點灌下去。
剛開始白明微尚且吞咽,可藥即將見底時,她忍不住“嘔”。
蕭重淵立即丟下藥碗,捂住白明微的嘴,沒有讓白明微把藥給嘔出來。
直到看見白明微吞咽,他才放開手,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顆蜜餞,送入白明微的口中。
“含著蜜餞,很快就不苦了。”
這一幕把白璟和邢大夫看得一怔一怔的。
交給他們,他們未必能做到這樣——細致,認真,且貼心。
邢大夫撿起藥碗,招呼一旁的白璟:“走,我們去備藥去。”
白璟很是聽話,邢大夫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未有半句怨言。
兩人離去後,蕭重淵用袖子慢慢拭去白明微唇角的藥漬,聲音溫和如三月的微風拂過池邊小柳:“我說我來試,你非要親自試。”
“現在看著你這般難受,我寧願去承受那試藥的風險。但我也知曉,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彌補對我的虧欠,我明白的。”
“既然無法改變你的主意,我能做的,便是陪著你,直到完善的藥方出來的那一刻。”
說完,蕭重淵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緊了緊手臂,將白明微摟得更穩,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著白明微瑟瑟發抖的身子。
像是在海裡漂泊之時,找到了可以抓住的浮木。
白明微抖個不停的身子,也因此緩緩穩定下來。
……
與此同時。
張敬坤的人,也開始在各個地方,掀起一場彆樣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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