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被曬的滿頭大汗的眾人都懨懨趴在課桌上,拿課本扇風,電扇吱呀吱呀轉著,風速調到最大伴隨窗外微風一起刮在身上,涼絲絲的。
沒多久,窗戶和紗簾被拉上,黑板也變成多媒體,放著電影。
枯燥乏味的文藝片讓人昏昏欲睡
沈渝將臉全埋入雙臂,肩胛輕微浮動,微微啜泣著,嘈雜扇風嗡嗡聲和電影的對話聲,將哽咽細聲都掩蓋在內,無人發覺。
隻有記滿筆記的課本上,淚水劃開字墨,變成豆大雨滴浸濕大片。
陳藝臉貼在掏洞的課桌內玩小遊戲,對話框內不斷彈出的信息讓他秀氣的眉目攢起,直接眼不見心不煩設置成免打擾。
教室內出奇安靜,陳藝弄完抬頭,側額見身側人一動不動半天,起了疑惑
他將手機往課桌裡塞,湊近人,手推了推沈渝肩胛,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
“沒事吧,從撿完球回來你就不對勁,是不是碰到誰了,還是怎麼”
從撿回羽毛球後,人就直接跑回教室,連陳藝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氣色也同幾分鐘前判若兩人。
沈渝抽吸著鼻子,搖著頭沒說話,他怕音腔會暴露引起對方擔憂。
對方那些心思,陳藝多少也知道些,他越過對方舉動,一針見血“是不是江湛”
“他惹你傷心了?”
簡單心思被人一戳就破,沈渝掌心捏緊沒有說話,隻是頭埋的更緊,一副不願交流模樣。
“唉,按我說你彆喜歡他算了,江湛也沒多好,除了學習,除了家世,也就那張臉長得還行。”陳藝認真勸道
“你看我們係陳言長得就很不錯啊,性格還好,那腹肌,那腰身,還有隔壁係那叫什麼林然的,長得也和江湛旗鼓相當啊,那皮囊比他還銳利幾分呢,哪裡不比冰塊樣的江湛好。”
“我們也彆在一棵樹上吊死是不。”
身側人依舊沒說話,趴著。
“你呀”
見狀,陳藝也隻能歎息直搖頭,感情的事隻有自己看開才行
多說無用。
他取出褲口紙張,抽了些塞入沈渝手心,把空間還給對方,不去打擾。
沈渝掌心感受著柔軟紙麵,這看似無聲的安慰讓他淚水更加洶湧,止都止不住。
闔上眼中還在循環播放著讓他難受又心痛的畫麵。
女生羞澀告白,踮起腳吻向男生。
他沒有勇氣看接下來場景,但他知道一定是相癡相纏,難舍難分,男生會摟緊對方腰間,最後唇瓣相貼。
江湛那麼耀眼,理應配同樣奪目的人,而不是他這種變態跟蹤狂。
他也不是不知道江湛和許書囈有情況,互升曖昧,可他還是留有私心覺得或是傳言不可信,直到今天親眼看到,他才再也騙不了自己
若不是戳破,他可能會一直活在自己搭建的看似穩固堡壘裡,一遍遍舔舐洗腦
掩耳盜鈴到這一步還真是獨他一人。
可,能怎麼辦,他根本接受不了,也無法放手。
整整三年,三年啊
他的生活他的每一個位置,哪怕是一分一秒都留有對方的餘地。
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寸寸鐫刻住他的靈魂,怎麼可能做的到。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是彆人的
他是我的啊
沈渝掌心攏緊,指尖將書本劃出道道白跡。
下課鈴響半天,班級人都未走,全部湧到黑板右側方,推搡擠背的,有的更是踮起腳看著。
陳藝收拾書包,見人擠來擠去
忍不住出聲問“在乾嘛呢這是。”
沈渝低著頭,手中紙巾全部濕透,緩和一節課的他臉色好了許多,恢複正常白皙,隻是眼角還泛著些淡紅,跟塗了層胭脂似的。
“好點了嗎?”陳藝問,他的語氣儘量變得隨意,讓人無負擔。
“沒事就是眼睛進沙子了。”沈渝擠出絲笑,額前劉海淩亂,偏分成兩邊,露出極為豔麗眉眼,他將眼鏡拿下擦拭眼淚和滾燙呼吸引起的氤氳。
“哦,那就好”陳藝將書包抽出,無意間回頭瞬間怔住動作,眼底驚豔讓他結巴“沈渝,你,你”
“什麼?”沈渝將厚重眼鏡戴上,指尖撥弄額發,見人這神色,有些心慌的四處嗅著胳膊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味道”
“不,不是”陳藝將書包推進去,直接湊近人仔細透過鏡框看著,似乎以為剛才一閃而過是錯覺,他左看右看,手也伸到人鏡框處想要摘下“你剛剛,也”
“砰”
桌麵鉛筆試卷被震起。
兩人被這下,不約而同抬頭
江湛垂眸看來,聲音很冷“去看看黑板處的學習分組,周一開始就按這個單獨補習,有什麼不懂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