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到學校，早課上了大半，他無視一些轉頭打量的視線，邁步走進教室坐下。
悶頭趴著
那瓶酸奶被他丟在了背包裡
他不知道是怎麼到學校，課上了什麼
隻覺得很疲憊，太累了，身體的苦楚和心頭的尖痛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沈渝就這麼趴在課桌處一整天，直到最後一節課鈴聲打響，才緩緩抬起頭，機械般收拾東西
這一下也讓他發現
——陳藝沒來上課。
他拿出手機翻看周五發的信息。
沒有回
沈渝在輸入法中敲打，最後字句斟酌發出。
也是在這一瞬，桌麵被敲響。
他抬頭，發現是江湛時一怔，心猛地狂跳。
男生鳳眼眸色很淡，唇很紅，唇沿帶著輕微咬痕。
夏季上衣的扣子被解開兩顆，手臂處帶著成年男性凸起的青筋，乾淨又清雋。
沈渝手幾乎是下意識擋住脖頸吮吸的紅痕，語氣有些結巴“有，有事嗎？”
江湛隻是平靜看了眼，語氣很淡“昨天排表應該看過，過來，你和我是一組。”
末了在離開時留下句“跟上”
“啊，哦，馬上，馬上來”這番話，沈渝臉快低到課桌下，忙不迭抽出書包，跟上對方。
因是學習小組，教室的位置並不寬闊，人多也嘈雜，所以都是學生自行挑選地點，出教室時已經有人收拾課本前往圖書館占座。
沈渝亦步亦趨抱著書包跟隨人上樓，左拐，最後來到一間上鎖的音樂教室。
推開門，窗外梧桐樹嘩嘩作響，綠葉隨微風拂麵而來，最前側的三角鋼琴在夕陽照射下，琴鍵處染上淺橘光亮，似在不斷跳動。
鋼琴後是幾排上課的桌椅，很新，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若是除去不久將會成為賭局之一的話
當然這是後話。
江湛隨手將書包丟在前排課桌處，在入座時，先給對方拉開了桌椅。
語氣是一貫清冷
“坐”
“好,好的”沈渝有些受寵若驚坐下，心噗通跳個不停
這是他和江湛開口最多的一天，尤其是方才禮貌的舉措讓他心臟快要停滯
自從那次被江湛嫌惡的發現，他似乎再沒和對方有接觸，連著上下學也沒有。
他知道了吧，不然為何要那麼避著自己
而如今卻還能安然和眼前這個變態跟蹤狂坐一起，果然在趙謹的指令下，在如何惡心也不得不服從。
“哪一科最不會”江湛問
他的聲音很清澈，卻又不會過度冷，似屋簷下漸墜的水滴，聽得沈渝心頭涼絲絲的。
“必修”沈渝頭低的很低，不敢看人
他的心很亂，怕對方露出不適一麵，又想時間能在慢一些，和對方多待一會，兩者心緒相雜交連，連環境都變得沉悶。
抓著簽字筆的手在筆記本不知如何下筆。
江湛應聲，淡然自若拿出課本翻倒第一頁，見沈渝還在發愣，冷白指腹輕挪，將沈渝課本抽出往前推，給他翻頁。
“在想什麼，專心。”
“怦”
沈渝心口漏跳一拍，手都不知怎麼放，隻能啊了聲，最後在對方觸碰的位置流連的壓了壓。
是木質香調，江湛的味道。
然而這樣的好心情卻在翻開書的那一刹戛然而止。
“江湛，我可以加入你們嗎？”一道嬌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將兩人視線都拉過去。
沈渝看去，隻見夕陽下，許書囈著一席白裙，有些羞澀望來，手中拿著幾本課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