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妃一病不起,周漢鈺日日苦求周漢玟回心轉意,然而,周漢玟心如磐石,無動於衷。
哪怕是太妃病重,也換不來他一句關切之語。
周漢鈺心如死灰,萬般無奈之下,隻好陪同病中的徐太妃返回京城。
走水路,便於太妃養病,周漢鈺連寫了兩封書信回京。
信是寫給皇兄的,信上的字裡行間,寫滿了他的無奈和擔憂。
周漢寧看過信又交給沈鳳舒。
沈鳳舒蹙眉看完,輕聲道“太妃娘娘請不動的人,那就隻能皇上請回來了。”
周漢寧仍有點猶豫“修寺建廟倒是不難,難的是強人所難。朕不想為難二哥,他也不容易……”
沈鳳舒淡淡道“我說過,他若真想做個世外高人,在哪裡都能做,皇上且聽我的,先把人召回來再說。太妃娘娘從不抱病喊痛,如今連命都沒了半條。二殿下未免太過分了些。”
周漢寧知她動了氣,忙道“你跟著氣什麼?這都是父皇留下來的恩怨。”
“甭管是誰留下來的,總該有個了結。”
沈鳳舒輕歎一聲“徐太妃也太可憐了,丈夫不仁,兒子不親,難道皇上忍心見她孤獨終老?”
周漢寧眸色微凝,當即提筆下旨。
待徐太妃回京,人已瘦了一大圈,再不見精明爽利的模樣,眼神晦暗,臉色蠟黃。
周漢鈺瞧著也憔悴許多,對著周漢寧和沈鳳舒行禮請安“臣弟無能,有負皇兄和娘娘的期望。”
周漢寧起身,親自走過去扶他“老九,你沒做錯什麼,這事不賴你,朕會妥善解決的。”
沈鳳舒也溫和道“九爺辛苦了,且先回府好好休養。明日再派太醫過去給九爺瞧瞧。”
“多謝娘娘體恤照拂。”
徐太妃被送回雅芳殿,曹珍前往診脈,等沈鳳舒過來的時候,曹珍已經開始寫方子了。
見她來了,曹珍麵露緊張,忙躬身行禮。
沈鳳舒擺擺手“不必拘禮,娘娘如何了?”
曹珍將寫好的方子交給她過目道“娘娘此番心神俱損,虛火旺盛,濕毒淤積太深,身上還伴有濕疹……”
沈鳳舒蹙眉“娘娘身子虛弱,切不可用虎狼之藥,你們多費心吧。”
“臣明白。”
徐太妃躺在床上呼吸淺淺,見了沈鳳舒,她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先留下淚來。
沈鳳舒寬慰她幾句,讓她安心養病,一切自有皇上做主。
又過了半個月,周漢玟被“請”回京城。
路上,他沉默不語,不曾說過一個字。
周漢寧早早下了朝,隻為見他。
周漢玟一襲灰長僧袍,麵沉如水,低眉垂目“貧僧明心拜見皇上。”說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周漢寧深深望著他“許久未見,二哥哥瘦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