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驛靦腆一笑,說“能不能麻煩胡三姑娘,幫我家小紅縫一下頭?”
胡三姑娘……
胡三姑娘?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問“縫什麼?”
陸驛笑得很溫和,答道“頭,就是,頭。”
陸驛指指自己的腦袋。
“相信胡三姑娘也看出來了,我家小紅並非活人,實在是一個枉死的可憐人,連頭都被凶手砍下來了。”
“雖然小紅已經是我的契約鬼物,又有死靈樹的滋養,暫時是保住了神誌和魂魄,但是因為死狀慘烈,頭顱到現在還是時不時會掉下來,日常生活中實在不方便。”
“畢竟我這店是在鬨市區,難免有普通人進來,要是撞見了也很麻煩,所以想請胡三姑娘幫忙,把她的頭縫一下,起碼彆輕易掉下來。”
方才陸小紅給胡三姑娘遞了可樂之後就回到前頭去看店了,並不在後院,所以陸驛講的還挺直白。
胡三姑娘有些無語,也有些緊張,她那一手縫棉被的手藝,居然要幫一個小姑娘縫脖子。
當天晚上,胡三姑娘就依約找陸小紅幫她縫那道巨大的致死傷。
看著那個被砍了好幾下才被砍斷的脖子,胡三姑娘皺起了眉頭,這看起來真的太痛了。
“沒事,你下針吧,我的軀體和魂魄可以暫時分開,不怕痛的。”陸小紅還以為她是怕紮痛自己,還寬慰她道。
“彆擔心,我不痛的。”
胡三姑娘沉默的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才拿起針。
胡三姑娘儘可能的輕手輕腳,也儘可能把針線縫得漂亮一些,隻是她畢竟沒有學過外科縫合,最後的針腳還是有點像縫棉被。
“我下次給你帶幾條choker來,可以用那個擋一擋。”胡三姑娘看著自己的針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好呀~謝謝姐姐~”陸小紅笑著摸了摸脖子。
這種頭顱穩穩當當待在脖子上的感覺,她都快要忘記了。
……
第二天一早,陸驛和胡三姑娘就出門了。
和張子安不同,胡三姑娘有車,是一輛大紅色的吉普,看車身情況,應該是跟著胡三姑娘跑了不少地方。
所幸陸驛所在的a市和鄰省開出古墓的地方不算太遠,開車五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
胡三姑娘是個熱情會聊天的,哪怕陸驛話少一些,兩人也算是聊了一路。
車越開越偏,最後停在了一片野外荒地。稀稀拉拉的草木壓不住地麵的浮灰,在揚起的漫天塵土中,站著幾個人。
胡三姑娘長腿一邁,走在前麵,率先出聲打招呼“唐隊長!”
“胡三姑娘。”對麵的高大男子看清來人後,也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是陸驛,是修鬼物一門功夫的。”胡三姑娘主動引薦介紹道,“這位是唐曉天唐隊長,是特安組的負責人。”
“不算負責人,隻是一個小隊長而已。”唐曉天擺了擺手,又伸手同陸驛握了握手。
“唐隊長好。”陸驛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陽間的陸驛今年才18歲,但是陰間的陸驛做了一甲子的判官了。
人說蓋棺定論,一個人的生平是非,等雙眼閉上再不睜開,魂魄到了地府裡,這一輩子的善惡都各有分辨。
好人壞人陸驛都見過太多,眼前的唐曉天一身正氣,雖然不至於身帶功德光澤,但是尋常穢物根本無法近身。
是謂,邪不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