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驛那天在顧永昌家裡瞧見了那幾幅工筆畫,就想起自己其實生前也是學過畫畫的。
生前的故事,真是好久遠啊……
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陸驛十分感慨的找來一些普通的筆墨,想回顧一下青蔥歲月。
以陸驛現在的情況,畫人是不行了,不小心畫得太像了的話,可能還會生出什麼畫中妖的問題來。
正在陸驛有些糾結畫什麼的時候,陸小紅拿著他的手機從前店噔噔噔的跑進來。
“老板,有你的電話!”
陸小紅把手機塞到陸驛手裡。
“他說是唐隊長,你認識的。”
陸驛接過手機,那頭傳來唐曉天的聲音。
“陸驛,上回那事兒結案了。”
陸驛微微頷首,嗯了一聲。
唐曉天又說“上次你錄的口供,有個結案通知要簽名。我今天正好在附近,下午我順便給你帶過來,省的你跑一趟了。”
……
“你彆說,你這個小院子還真不錯。”
唐曉天坐在陸驛的後院裡,四下打量著這個小院子,坐姿大馬金刀的。
“唐隊長喝茶。”陸小紅很乖巧的主動泡了茶送過來。
唐曉天口稱謝謝的接過了茶。
陸驛在旁邊抿了一口茶。
看來唐隊長本人其實是沒有什麼玄學異能的。
不然作為執法人員,看到鬨市區裡有一個麵容清晰,還保留神誌的厲鬼,不會是這個反應。
“哦對,這個單子,你簽個字。”
唐曉天掏出一張蓋了章的結案單。
陸驛接過單子,眼睛卻看著唐曉天,說“唐隊長應該不是單獨為了這個跑這一趟的吧?”
唐曉天哈哈一笑。
“陸老板聰明人,我一呢,來送單子簽個字,二呢,你就不好奇這個事兒的結局?”
陸驛端著茶,在地府捂了漫長歲月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有點刺眼。
自從下墓那次後,他那生長速度過快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原本還隻是隱隱約約的發色差異在陽光下越發明顯,透出一種帶著透明的灰色來。
整個人瑩白如同夏日裝冰鎮楊梅的瓷碗一樣透亮,那雙透色的眼睛就像浮在酸梅湯裡碎冰。
掃一眼過來就叫人涼了三分暑氣。
唐曉天被陸驛掃了一眼,無端的咳了兩聲。
“咳咳,陸驛你要不要猜猜?”
陸驛輕輕偏了偏頭,似乎不理解怎麼就要自己猜了。不過還是從善如流的開了口。
“顧永昌是連環殺人凶手。”
“他誘騙少女來家裡,說要給人畫畫,然後畫完就把人囚禁在家裡,最終虐殺,並且埋屍在院子裡。”
“鄰居曾經聽見女人哭,見過白衣女鬼,其實都是被囚禁的受害人。”
“他欲蓋彌彰的邀請了李不平,以為李不平隻是個幫人起名混口飯吃的騙子,沒想到人家真能看出什麼來。”
“還用‘五鬼搬財’和‘多一門’誤導了顧永昌,讓顧永昌順著這個思路瞎編,卻沒想到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瞎編故事這個行為反而坐實了他心裡有鬼。”
“你來要我猜,說明警方已經把物證都找出來了,起碼屍骨都翻出來了,隻等資料整理完,就可以提起公訴了。”
“我那天給他開了陰陽眼,他見到了圍著他的受害人冤魂,所以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估計什麼都願意招。”
陸驛說完了,看向唐曉天,似乎不明白這件事的樂趣在哪裡。
唐曉天撇撇嘴“真沒意思,你都知道答案了。”
陸驛溫和的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
遊魂清掃係統把這次結算獎勵都發給他了,說明那六個厲鬼執念已經清掃完畢。
顧永昌要麼被嚇死在看守所裡,要麼注定要伏法了。
“誒,還有還有,”唐曉天又想起什麼似的,“那個古墓的故事,周教授好像有些思路,但是不太確定,我也順便問問你的意見吧。”
陸驛想了想,才慢慢開口說道“恒王和妖道啊……”
“你聽過移魂之術嗎?”
“我個人猜測,當初確實是恒王想要延年益壽,所以麾下收容了一些方士。其中有一個假借長壽的借口,實則操作的是移魂之術。”
“恒王下令斬殺妖道。這個時間節點裡,頂著恒王的身份和長相的,其實已經是妖道了。”
“妖道害怕真正的恒王會去地府伸冤,所以才會下令給被處死的‘妖道’口中塞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