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月二十號,”
“是孟樂佐孟樂佑的忌日。”
“也是你的。”
陸驛說完,把目光從梁修的臉上,移到了陸小紅的臉上,對她說了句
“走了,今天你忍忍。”
“留給阿左阿右玩兒。”
像是在某個孩子生日的時候,叮囑家裡其他的孩子今天要特彆照顧小壽星的老父親。
陸驛說完轉身就走了,也不給梁修留什麼反應的機會。
陸驛從頭到尾,都不怎麼搭理梁修,似乎隻是專門來這裡講了一個故事。
畢竟梁修在陸驛眼裡,和一個死人也差不多了。
專門來一趟城郊,也是為了給阿左阿右一個慶祝忌日和報仇的儀式感。
陸驛未必算一個好人,但確實算一個好父親。(
陸小紅正因為被挾持而感到新奇,溜圓的眼睛裡全是新奇和興奮。
她一直沒出聲就是想憋個大招,嚇唬一下梁修。
聽到陸爹的指令,自覺十分乖巧的女鬼小紅隻好撇撇嘴,噢了一聲。
陸小紅偏過臉,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梁修。
“便宜你了。”
陸小紅歎了口氣。
“什麼意思?”梁修有點懵了。
他當然知道在這個看似現代科學的世界之中,命運、風水以及邪術、道法之類的東西的確存在著。
然而,在此之前,他所接觸到的那些所謂的方士,無一不是像李不平或者他父親那樣的人。
他們平日裡總是展現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偶爾會對虔誠又富裕的客戶家中的風水擺設指點一二,或是給這些富商高層家裡剛出生的嬰兒算算八字命格。
走一個細水長流,潤物細無聲的風格。
溫和,儒雅,神秘。
哪怕麵對著新世界百貨如此險惡的風水大局,那李不平的父親也如同一個超脫塵世之外的仙人一般,渾身散發出一種飄逸出塵、仙風道骨的氣息。他隻是負責指點迷津,而真正動手操作的,則是家族中的那些年輕子弟們。
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
今天李不平展現出來的鬥法技能,已經算是讓梁修開了眼了。
他哪裡知道陸驛是什麼風格的。
又哪裡知道自己用胳膊箍住脖子,用小刀在脖子上比比劃劃的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厲鬼。
梁修此時還“挾持”著陸小紅。
陸小紅見他沒有要放開自己的意思,陸驛又不許她搶阿左阿右的樂子。
隻好把自己的頭拿起來,以便從梁修箍住她的胳膊裡掙脫。
梁修呆呆的看著陸小紅“掙脫”了自己的鉗製,
然後直接拎著自己的頭走了。
陸小紅往前走了兩步,又把頭放回脖子上,調整了一下方向,又把脖子上的裝飾品往上拉了拉,蓋住脖子上的斷裂口。
陸小紅伸手修整了一下自己的遺容。
然後,她緩緩轉過身來,麵對著梁修咧嘴一笑。
這一笑,讓梁修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仿佛整個背部都被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穿透一般!
他的頭皮發麻,頭發幾乎要豎起來,心臟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隻見她的臉色青黑,雙眼深陷,嘴唇泛白,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活脫脫一副惡鬼模樣。
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和陰森,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的嘲笑,又像是鬼魂在黑暗中的猙獰嘴臉。
梁修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對方的麵容,但眼前卻隻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在不斷扭曲變形。
此刻的陸小紅,已然不再是那個梁修眼裡的,可愛又天真的軟柿子,
而是變成了一個形容恐怖,讓梁修再看一眼的勇氣都生不出來的厲鬼!
梁修再也撐不住,被嚇得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