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建造這個觀音廟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江采萍負責何家和江梨雨之間的溝通,所以她很清楚這個觀音像的構造。
江采萍當時因為內心對江梨雨十分愧疚,所以對建造這座觀音廟的事情格外上心。
她從沒有像此刻一樣感謝自己之前的認真工作。
江采萍連拖帶拽的把江梨雨塞進了觀音像空心的底座,壓低了聲音囑咐道,
“小姐,你彆出聲!”
“我去想辦法引開他們!”
“你千萬彆出聲!你要是出聲!我就白忙活了!”
江梨雨心頭突突的跳,總覺得要糟。
但是江采萍講話語氣很急,手上的勁兒從來沒有這麼大過,江梨雨根本拗不過她。
江梨雨也壓低了聲音,非常著急的說,
“你乾什麼!你不許做傻事!”
“這是衝我來的!你來乾什麼?!”
江采萍卻硬是狠了心,沒有再管江梨雨的掙紮,把她塞進去,從外麵關上了門。
這門其實從裡麵一推就會打開,但是江采萍最後留下一句,
“如果你出來,我就真的白死了。”
硬是用一句話壓住了江梨雨想推門的手。
“采萍……采萍……”
江梨雨淚如雨下,雙手死死的抓著那個打開底座的小門,整個人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裡,硬是咬著下嘴唇不敢哭出聲。
她不能辜負采萍用命給自己換來的生路。
江梨雨就在觀音像的中空裡,聽完了那場原本應該針對她的屠殺。
在蠍魔的傳說裡,那位被蠍魔附體的假千金,最後隱去了。
在現實的故事裡,死去的,也確實是位假千金。
一直等到外麵的動靜都停了,江梨雨才小心翼翼的從神像的底座裡爬了出來。
她軟著兩條腿,跌跌撞撞的往前院跑去,還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個穿著尼姑衣服的單薄人影倒在地上。
“采萍……采……”
江梨雨哭著撲到江采萍身上。
她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著江采萍那已經失去溫度的臉龐,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滑落,滴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仿佛連這淚水也在訴說著她們之間無法割舍的情誼。
從很小的時候起,江梨雨的頭發衣服就全是江采萍打理的,所以江采萍知道該怎麼裝才像她。
她倆身形也相似,有時候江梨雨的舊衣服換下來也會送給江采萍。
爹總說不合規矩,娘卻說閨閣姑娘家,也就和貼身丫鬟要好了一些,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