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0186香茗之傷
“真是豈有此理！”孔妃氣急敗壞地回到了緇煙宮，拿著鼓槌一通砸，將視線中礙眼的物件都敲碎在地。侍婢見狀，連忙上前勸阻，卻也被孔妃用鼓槌打了幾下。
發泄夠了，孔妃在桌邊坐下，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她看著敞開的殿門和跪了一地的奴才，奮力將鼓槌擲出，砸到門上。一聲悶響後，鼓槌掉落在地，滾到一邊去了。
看著那個鼓槌，孔妃的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錦蘭就應該像這個鼓槌一樣滾到角落裡去。
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能勞動皇帝長兄親自去救，這不是正說明了錦蘭與儉王有私下交往嗎？孔妃想不通，皇後怎麼能放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不趁著此時打擊錦蘭囂張的氣焰，還要等到何時？難道要等她將孩子生出來嗎？
想到錦蘭腹中的孩子，一個念頭浮上孔妃的腦海這個孩子真的是皇帝的嗎？有時，想法就是這樣奇怪，一旦在腦海中紮根，就再也無法輕易抹除。孔妃無法抑製地想到，如果她能找到錦蘭與儉王私通的證據，就可以證明錦蘭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帝的，那麼錦蘭就犯了欺君之罪，錦蘭就得以死謝罪。這是個多麼美妙的結局啊。孔妃忍不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奴才們看著孔妃一會兒怒一會兒笑，不由得噤若寒蟬，一個個都是屏息凝神，唯恐喘氣的聲音重了會惹得孔妃發怒。
孔妃想了一會兒，知道此事一定要找個妥帖的人來做。她剛剛惹了皇後娘娘不高興，如果她老調重彈，說出對錦蘭的懷疑，恐怕還會招來皇後娘娘的斥責。她要讓彆人去辦這件事，等到查出結果了，她再去找皇後娘娘告狀，到時候一定能讓錦蘭身敗名裂。
“去，把鼓槌撿回來給我！”孔妃踢了踢跪在腳邊的宮女，吩咐道。宮女躬身走過去撿起鼓槌，交還到孔妃手中。
孔妃拎著鼓槌，掂量了幾下，眼神詭綽地自言自語道，“錦蘭啊錦蘭，你憑什麼能得到陛下的恩寵呢？”
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孔妃選定了香茗做自己的推手，她要讓香茗去查錦蘭的事。正好香茗與錦蘭二人的關係還算融洽，由香茗出麵，更容易使錦蘭放下戒心。
孔妃覺得自己的設計簡直是無懈可擊，可是，她的布局還未展開，便因香茗的委婉拒絕而出師不利。
在一個晴朗的冬日午後，孔妃帶著她得意的計劃去了茗堂，她要好好說服香茗，讓香茗為她所用，做一柄氣勢如虹的長劍，戳破錦蘭的偽裝。
對於孔妃的登門拜訪，香茗略感意外。儘管手頭有不少宮中賬務要看，她還是放下賬本，坐到了茶台前，為孔妃烹上了一壺好茶。
香茶入口，孔妃忍不住稱讚道，“你這沏茶的手藝著實不錯。以前可未曾發現。”
香茗靦腆一笑，“娘娘謬讚了。嬪妾隻是因為自己喜歡喝茶，所以經常擺弄罷了。談不上什麼手藝。”
“本宮說你手藝好，你就是手藝好，不用謙虛。”孔妃放下茶杯，神色漸漸沉靜下來。再好的茶，喝到最後都是苦的，所以，她不喜歡喝茶。此次來找香茗，她也不是來品茶的，更不想在這品茶之事上浪費精力。
香茗見孔妃擱了茶杯，知道孔妃要說正題了，便也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不知娘娘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本宮就喜歡你的聰明。本宮有事要交給你去做。”孔妃神色莊重，收斂了語氣中的輕慢。
“娘娘有何吩咐，儘管說。”香茗看孔妃的神色，感覺即將聽到的事絕對不是好事。
“本宮懷疑錦蘭腹中的孩子並非皇嗣，本宮要你去調查此事。”孔妃十分滿意香茗的反應，她希望香茗的表現能夠像她的反應一樣好。
香茗沒想到孔妃說的會是這件事，這種聳人聽聞的事被孔妃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無法理喻。“娘娘，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錦蘭的孩子怎麼會……”
“不要質疑本宮的說法，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皇嗣，你調查清楚了，再來告訴本宮。”聽到香茗的質疑，孔妃心生不快，她來這裡是要吩咐香茗做事，而不是讓香茗分析她的猜測是否合理。
對於這種無的放矢的指令，香茗很難理解，也不想應承，於是柔聲規勸道，“娘娘，恕嬪妾多嘴，娘娘為何會對錦蘭腹中的孩子有所懷疑呢？這種事，若無實證，實在不好妄加猜測。”
孔妃對香茗的回避感到不滿，“本宮就是要你去找出那孩子不是皇嗣的實證。香茗，你與錦蘭素來親近，你一定能找到令本宮滿意的答案，對嗎？”
香茗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心中對孔妃這種無事生非的做法不敢苟同，可是礙於孔妃的顏麵，她卻不能直言心中的揣度。“娘娘，嬪妾無能，恐怕未必能令娘娘滿意。”
孔妃抿唇一笑，擺弄起茶台上的炭爐，“本宮不喜歡錦蘭。因為她太猖狂。上次在禦花園，她仗著有孕在身便敢向本宮挑釁。你知道本宮心中有多委屈、多難過嗎？”孔妃的神色變得陰冷起來。
“娘娘……”香茗從孔妃的神情中看到了她對錦蘭的憎惡，這種強烈的情感出現在孔妃這種人身上，是十分可怕的。“錦蘭的脾性是有些特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孔妃笑了笑，溫聲說道，“香茗，把你的手伸過來。”
香茗不明白孔妃是何用意，猶豫著將手遞了出去。孔妃拉過香茗的手，撫摸著那白皙的手指、柔嫩的手掌，像是在欣賞一朵花。香茗看著孔妃的眼神，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娘娘……”
話音剛落，香茗就被劇痛刺激得叫了起來。孔妃從爐中舀了一把炭塊倒在了香茗的手上，然後用力將香茗的手握成了拳頭。
“啊……娘娘放手，娘娘……”皮肉燒焦的味道四散開來，香茗痛不欲生，她整個人撲在桌上，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香茗，疼嗎？”孔妃如同陷入夢魘的人，眼神中滿是癲狂，如同黑夜中伏擊獵物的野獸。
“娘娘……娘娘請放手。”香茗咬緊牙關，已經從突如其來的傷害中回過神來。
“香茗，記住這疼。本宮的心就經受過這樣的疼。這疼，是拜錦蘭所賜，所以，本宮要你替本宮將這疼回報在她的身上！”孔妃緩緩鬆開了香茗的手，悠然起身，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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