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的所謂“辦公室”,許青禾隻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去過一次。
倒也不是許青禾自己要求不去的,而是每次見麵高卓都會主動約在這家有些老舊的咖啡館。
咖啡館隻供應拿鐵和美式兩種咖啡,不像很多網紅咖啡店那樣會推出花樣百出的品種。
不過這裡的豆子十分新鮮,年過半百的店主每天上午都會專門花兩個的小時用那種老式的磨坊手工磨豆子。
因為這個緣故,店裡的空氣中總彌漫著好聞的咖啡味。
許青禾剛走進咖啡店的院門,就看到高卓正懶洋洋地斜靠在一把陳舊的藤編椅子上。
麵前是一張有些掉了漆的藍色鐵桌子,桌子底下還躺著一隻四個多月大的三花貓,正眯著眼睛打盹兒。
“來了啊!”高卓抬眼看了一眼許青禾,縮回伸長的腿。
“給。”
許青禾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裝有布料纖維的透明塑料袋子,丟到桌子上。
此時店裡沒什麼客人,高卓身旁的四五張桌子都是空著的,店主正捧著一本書在看。
“還是美式?”高卓開口。
“嗯。”
咖啡很快端了上來,撲鼻的香氣讓許青禾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最近不知怎的,從知道郭冰的死訊後,她總是沒來由的一陣一陣的慌亂。
許青禾從小到大沒怎麼經曆過親人的生離死彆,不過因為爺爺之前是殯儀館館長的關係,她小時候在殯儀館待過不少時間。
爺爺是一個對死亡看的很淡的人,“青禾啊,你看那落葉,人老了就像落葉一樣掉下來,變成肥料,滋養來年的新葉。”
爺爺的話始終在她的頭腦中回響。
“爺爺,為什麼你給我取名「青禾」?”
“因為禾苗不像花朵那麼嬌嫩,就算有時候被暴雨打倒,也會很快重新站起來。爺爺希望你成為那種人。”
許青禾最早是在爺爺的殯儀館接觸到死亡,但從未見過真正的屍體。
即使長大後開始主動搜集資料,也曾在一些書和紀錄片裡看到過一些凶案的屍體照片。
但郭冰,其實是她親眼見過的第一具屍體。
當時她站在浴室裡,直愣愣地看著郭冰蒼白的嘴唇上殘餘的血色
想著被奪走的生命到底去了哪裡。
“撲通”,“撲通”,“撲通~”
方糖落入咖啡杯的聲音將許青禾的思緒拉回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