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長時間不跟外界接觸,就會逐漸失去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
方欣計算時間的方法就是夏目送餐的次數,每天早中晚各一次,送新粥的同時會順便收走上一次的外賣餐具。
床頭板後麵已經有了十八條指甲劃出的細細痕跡,方欣轉過臉來對著這些雜亂的痕跡,心亂如麻。
時至今日,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可以肯定自己被夏目囚禁了,而且這個夏目根本就不是什麼美術學院的學生。
還有——是他給自己做的“切頜”手術。
第五天夏目送餐過來的時候,帶過來兩塊形狀奇怪的淺棕色骨頭。
“這是從你這裡……”說著,夏目指了指自己下頜的位置,“取下來的,你現在還沒消腫,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看到效果。”
說到這裡,夏目笑了笑,“到時候你就跟電影裡的女主角更像了。”
疼痛讓方欣時不時陷入昏睡,口腔和鼻息裡腥甜的味道也讓她的意識時常陷入迷亂。
這些天腦子仿佛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從前的事,就算勉強記起一點,之後也會因劇烈的疼痛而不得不暫停。
方欣覺得唯一還能證明自己活著的,就是牆上那日漸增多的劃痕。
……
門“嘎吱”一聲響了。
聽到響聲的方欣無動於衷,一動不動。
然而,這次夏目的手上並沒有出現往日的外賣餐食包裝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工具箱和一個紅色的手提袋。
“今天給你拆紗布。”夏目拖過一旁的椅子說道。
方欣木然地坐起。
鋒利的醫用剪刀在方欣的臉頰旁靈活的上下翻飛,不時傳來幾聲清脆的“哢嚓”聲。
“你是醫生?”方欣開口,吐字清晰了很多,基本與常人無異。
“以前是。”夏目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減緩,反而加快了。
“為什麼要對我做這些?”
方欣的聲音裡夾雜著絕望,“你究竟是誰?要對我做什麼?”
夏目垂下手,直直地盯著對方。
“我要對你做什麼?”一聲輕笑傳來,“你說呢,我的女主角?”
“周隊,被害人身體裡藥物成分的分析報告出來了。”閆小雨推門走進來,把報告遞到周誠手上。
“硫噴妥鈉和苯巴比妥的混合物?這是什麼?”周誠接過報告,迅速地瀏覽了一下,疑惑地問道。
“硫噴妥鈉和苯巴比妥都是麻醉劑,一定的劑量就可以讓人失去記憶。”閆小雨有條不紊地答道,顯然她已提前做過功課。
“被害人死前被多次注射該混合物,肌肉和組織裡都找到了大量的殘餘。具體的死亡原因很複雜,因為這些麻醉劑本身就可能會抑製人的呼吸,導致死亡。”
閆小雨的話音剛落,辦公室就傳來一陣陣唏噓。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手法太殘忍了!”陳順憤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