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靠近小屋的門,幾人就被衝天的尿騷味熏得忍不住掩住口鼻。
門開了。
屋子裡一片昏暗,隻是異味更濃了。
“啪!”
身後的陳順一不小心踢倒一個塑料瓶,尖銳的聲音一下子撕開眼前這片沉寂。
這是一個位於郊區垃圾站旁邊的小屋,屋裡沒有接水電。
許青禾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在燈光的照耀下,幾人看到幾步開外的地上臥著一個人。
三天前有人報警,中京市南山垃圾處理中心附近有人疑似遭到囚禁。
原本這類的事通常都是交給下屬派出所處理,但不知怎的,許青禾直覺認為這跟眼下正調查的案子有關係。
“有一陣子沒看見小宇他媽了。”住孫宇旁邊的老太太說道,“大家都知道這個人很孤僻,很少出門,但這次時間有點長。”
“時間有點長?”許青禾問。
“得有三個多月了。”說完,老太太“嘖嘖”了兩聲,“真是個怪人。”
周誠朝身後的陳順西門使了個眼色,三人慢慢靠近地上那個人,棉被散發出的黴味猛烈得刺激著幾人的鼻腔。
他們聽到了輕微的呼吸聲。
人還活著。
冰箱的下層是冷凍倉,陳順深吸一口氣,猛的一下拉開抽屜。
一對人腳赫然出現在眼前,表麵結了厚厚一層白霜。
……
“我原以為給你們看過給張美心送外賣的記錄,你們就不會再懷疑我。”孫宇麵色如常,絲毫不見緊張的神色。
“差點就不再懷疑你。”周誠坦率回答。
“那又為什麼,為什麼又盯上我?”孫宇追問。
“還記得那天做過的詞語測試嗎?我們跟你說所有跟張美心有過接觸的人都會做。”許青禾開口,“事實上參與測試的,隻有你和另一個嫌疑人。正是你給出的回答讓我們確信你跟張美心的事脫不了乾係。”
孫宇的表情發生了輕微的變化。
“我們搜了你家的冰箱。”這次開口的是陳順,“張美心的腳沒有像第一對那樣被煮過,為什麼?”
許青禾注意到一絲愧疚的神色迅速掠過孫宇的臉。
“她死了是吧?”孫宇啞聲問,答非所問。
“死於失血過多引起的休克。”
“我就知道……”孫宇喃喃道,“我就知道……不應該那麼的……魯莽。”
“你後悔了?”許青禾敏銳地追問,“你把她送到醫院後門,還蓋好雨披,法醫還在張美心斷腿截麵提取到了止血成分,你不想她死,為什麼?”
又是一片沉默,隻是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
周誠他們並未急著讓孫宇開口,他們有的是時間。
“我隻想要她們的腳。”孫宇咧開嘴笑了笑,“不,準確的說,我要她們失去行走能力。”
“為什麼?”
周誠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說出這三個字。
過了半晌,對麵的椅子上傳來幾個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字,“我,討,厭,她,們。”
“討厭誰?”許青禾的眼神陡然警惕起來。
“她們。”孫宇的嘴角往下撇,露出典型的厭惡表情,“肥胖,懶惰,閉塞,盲目自大的女人。”
“這裡麵也包括你母親嗎?是你砍下了你母親的左腳,並把她囚禁在垃圾站附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