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原本微微閉著的眼，緩緩睜開。
她看向站在床尾的霍廷驍。
他身上的白色襯衣有一些水漬，霍廷驍一向有潔癖。
能讓他忍受到這種程度的人隻有杭珂。
顏落咽了一下口水，潤滑喉嚨，聲音嘶啞地問道：“你是在愧疚嗎？”
霍廷驍沉默。
顏落扯了一下嘴角，“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表情。”
“你可憐我的表情讓我更覺得自己可悲。”
“你當時知道換肝的人是我，大概也是這樣的表情吧。”
顏落眼眶微紅，但她這次沒哭。
吸了一下鼻子，繼續說道：“你覺得虧欠了我，想要補償我，所以給了我霍太太的身份，對我家人好，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
“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顏落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床單，她儘力讓自己情緒不至於失控。
“如果我想要這些，我也不會在你身邊苦苦等待了三年。”
“霍廷驍，我愛你，今天以前，我本以為我和你還有機會。”
“可現在我不想自欺欺人了。”
“我的愛沒那麼廉價，你已經不配得到它了。”
顏落手指不停地用力，她甚至將指甲扣進了肉裡。
說完這些藏在內心深處的話。
幾乎耗儘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已經太累了。
“我們離婚吧。”
顏落定定地看著霍廷驍的眼睛，“我成全你和杭珂。”
霍廷驍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紅了眼睛。
杭珂重新閉上眼睛。
甚至都不給他解釋爭辯的機會。
而連他的答案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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