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喝多的人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包工頭來宿舍看了一眼,誰也沒叫,回頭又走了。
直到十點半兩人相繼醒來。
肖二驢剛想收拾東西。
剛子捏了一下發酸的鼻梁。
“歇著吧,我幫你!”
肖二驢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就是去年帶過來的一些又破又舊的洗衣服,和兩雙已經穿出洞的解放鞋。
“你這回去繼承家產去的,還穿的這麼破破爛爛啊?”
把兩件已經起毛的外套塞進一個蛇皮袋裡麵,剛子不由的問道。
肖二驢笑了笑。
“小老百姓,窮習慣了,就算不穿,也舍不得丟了,有時候看看也好,憶苦思甜嘛!”
“乾你嘞!還整起了文化人。”
肖二驢在下鋪又躺了下來,用手當做枕頭,目光看著頭頂的床板,忽然好奇的問道
“剛子,你四十好幾了吧,怎麼不結婚啊?”
問題一說,
剛子的手停了幾秒鐘,
整個人愣了幾秒鐘,這才露出一絲苦笑。
“其實二十多歲那年想結婚來著,但對方一聽說我是主馬店上菜縣文樓村的,就立馬取消了婚約,訂婚的錢都還了回來,還多加了兩百塊錢。”
“那時候還是02年,兩百塊錢能買挺多東西了。”
肖二驢翻身看向剛子。
“文樓村的咋了,是太窮了還是太霸道了,是見鬼了還是不吉利?”
剛子搖搖頭。
“都不是。”
肖二驢不太理解的從床上又坐了起來。
“那是為什麼,你是個好人,娶媳婦過日子不是兩個人的事嗎,關村子什麼事?”
剛子把肖二驢的毛巾和牙刷用一個袋子包了起來,一並塞到蛇皮袋裡麵,左右打量了一眼宿舍。
“沒落東西了吧?”
“落了算球,當我送給你了。”
說完,他連忙把剛子拉到身旁,直直的看著對方。
“剛你還沒說為啥嘞?”
剛子不敢直視肖二驢,畢竟肖二驢不結婚的原因是因為之前窮,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
可他不一樣,他苦衷也是全村的人苦衷。
“看你磨磨唧唧的,快說啊!”
剛子咬了咬嘴唇,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了出來。
“我們村是一個艾滋病村!”
“???”
肖二驢當即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喊道
“你們全村人都亂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