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陽並不想就這樣肯定這位奇異眼光的來者,就是極樂給他派的人,所以沐陽依舊保持著平穩的步伐向前進,驗證這個跟蹤者是否單純是個同路人。
左拐一個彎,右進一個巷子,沐陽時刻都在背後大睜著眼睛。
30分鐘,他就隻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走,拐,轉,而且是暴露地走,完全不隱藏氣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行蹤從對方的眼中笑匿,畢竟一個外行人,眨眼間,說不定人就不知道丟哪去了。
這段時間,流程走下來,沐陽倒是愈發肯定,這個人一定不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他的視線帶著深沉的執念,隻要落在沐陽身上,就轉變成一種焦躁粘稠的觸覺。沐陽還曾一度懷疑,這片鏡子原本應該是人家的,是極樂將贓物拋給了他,才讓人家窮追不舍。
但說也奇怪,這個怪人,雖然一直跟著他,卻沒想過拉近距離,兩人距離從未超過100米,但也沒縮短到60米以內,是個非常微妙的距離。就像沐陽在開一場曠世演唱會,而那個跟蹤小子則是一介靦腆的粉絲,甚至連簽名都不敢上來討要,私下卻在人堆之中,對簽名紅了眼。
要再這麼耗下去,對誰都是垃圾時間,沐陽便下決定,要好好正眼看看這個小子,看看極樂送出的附贈品到底有沒有足夠的利用價值。
沐陽看準了下一個拐角,有路燈無私的奉獻,想必不會輕易跑脫視線範圍。邁出大步,突然跑起來,路麵的塵土也被牽連,往空中散開。
然而,出乎了沐陽的意料,身後這跟蹤人竟然反應慢了不止一拍半拍,都等沐陽翹起的灰塵落地了,他才反應過來,還不忘驚訝地‘啊’了一聲暴露自己,聽起來還蠻中性的聲音。
沐陽隻得在拐角的燈柱底下停頓數秒,等那人跑近,才肯往拐角一轉,連一點影子都不肯留下。
外行人倒像極了外行人,腳步聲已經完全放開,踏著擾民的巨響,慢吞吞地跑來,看得出很急,但身體跟不上思緒,連步子都邁不開,喘氣聲遠遠就已經落入沐陽耳蝸。
這樣的人,到底能帶來什麼?
“哈,哈。”
追蹤者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一個方向,那便是最後目視到沐陽的那盞路燈之下,這個人很明白,自己在下一個轉角,一定要第一時間鎖定目標的位置,不能跟丟,也不能太接近,還未準備好的冒險,不該輕易開啟。
做好準備,氣喘籲籲,邁開步子,拐過街角——
瞪大雙眼,然而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仿佛黑色的迷霧籠罩在了眼前,世界變成如此單調無趣,跟蹤者以為自己睡著了,但朦朧的景色卻遲遲不肯現身。
然而,這個粗心大意的追蹤者慢慢才發現,是有人遮住了視線。而讓其察覺到這一點的,是暖流。帶著獨特的節奏,一股又一股嫵媚的暖流,如同一隻粘人的貓咪,不斷地從脖頸往衣服內鑽,挑逗著每一顆皮膚神經——原來身後站著一個人,這才反應過來。
當其因為恐懼而張開嘴,反射性即將大喊時,眼前的亮光忽然刺痛了眼球,眼前無人的道路在路燈下延伸,遮住眼睛的那隻大手掌依然離開,轉而捂在了嘴前,能聞到從自己嘴中喘出來的溫熱吐息。
喉嚨處被一條冰冷而堅硬的物體抵著,不像是生物的觸感,更像是從小說裡蹦出來的迫脅情景。
菜刀?冰錐?不敢往下想。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捂緊你的嘴巴?那是因為我能在你出聲之氣,製止你的聲帶顫動,聰明點,彆勞煩我乾粗活。”
赤裸裸的迫脅,令其滿身一震。
沐陽借助從一旁浮蕩的微弱亮光,認清了追蹤者的背貌。
身高不過一米六,染過的粉紅色及腰長發,用蝴蝶結紮起,飄蕩著蜜桃一般的香水味。喘著氣的聲音,聽起來還蠻誘人的,中性的美能同時觸及男女的防線。
如上要素,都是視覺聽覺嗅覺的反饋,這些無需觸碰的情報,都在指向一個特征,女性。
然而,沐陽的右手擋在了對方的嘴邊,而另一隻手用落染抵在了手背上,營造出刀刃的觸覺,他的手背卻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性征。
“你,你是男人?”
是的,這個甚至連下裝都是裙子的女性打扮,可愛顏色的長發,都為一個男人為存在著,他的喉結,甚至比一個鵝卵石還要大。
雖然皮膚上摸起來與一般的女性沒太大差彆,但體格以及骨頭,根本無愧於他的性彆,要不是他套著一件大衣,說不定看起來更加奇異。
“你偽裝性彆,是誰的指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跟蹤我?”
沐陽冷笑著,不停用手臂上堅硬的落染挑逗他的喉結,就像一根冰冷的逗狗棍,玩弄著被迫營業的小奶狗,對方還隻敢顫抖著喉嚨,不敢出聲。
“我——”聲音果然十分中性,但依舊保有了些許男性特有的音色。
“不你就說你在找什麼?”
“鏡子。”
好不容易憋出兩個字,命中答案紅心。沐陽本該放下些許戒心,至少不該用迫脅的姿態控製這個或許是未來的合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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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沐陽還得確認一件事情,能讓他打從心底信賴的人,世界上永遠隻能存在兩個,否則就得用利益與弱小來奪取沐陽的信賴。
“誒——”
沐陽將他翻轉個半圈,隨即將他如推下‘懸崖’一般的氣勢推出,令其暴露在破綻之中。下一瞬間,立刻踏步上前,揮出一記凶猛的直拳。拳風劃破空氣,直取男人的眼珠,然而這個男人的反應節奏過慢,連眼睛都沒來得及反應,閉都來不及閉上,任憑危險處於警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