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還有能耐,就再模仿個給我看看!”
男子又擺出了個新的架勢,腋下夾緊,雙臂微曲於脖頸,就像準備跳捶胸舞的猩猩一般另類,鼻息凝重,最終吐著粗氣,怪異而破綻百出,不像是一套攻守兼備的拳路,是沐陽從沒見過的架勢。
正當沐陽迷惑之際,對方已經俯身徑直衝了過來,隻見他上抬手臂,明顯要借著衝勁,對著沐陽的臉部毫無技巧地打出一拳,動作沒有任何隱蔽性,沐陽提前了兩秒,就已經預知到他拳頭會揮過哪一片空氣,以及離自己臉上的汗毛有多遙遠。
然而,出乎了沐陽的意料之外,這一次近身交鋒,男子卻揮出了無比綿軟的拳頭,慢而無力,就比隨風飄落的枯葉般脆弱,而這不是失誤,而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造成殺傷,揮拳不過佯攻,而沐陽卻被騙出了閃躲,身體浮遊在了空中,沒有了大地的支撐,心中大感不妙。
紅發男人緊接著下肢突然發力,一個變相地二次突進,晃過沐陽在空中打出的防守拳,直突進了沐陽的左下腹,彎曲著身子蓄勢待發。
手肘向前,兩手拳掌相接,肩關節的力道與掌心推動的能量傳遞到那堪稱能與鋼鐵硬碰硬的肘部,對著頂上漂浮著身體的沐陽,像一支蓄勢待發的圓頭箭,對著沐陽的下顎虎視眈眈。
他依舊要用攻擊下顎的方式,來瓦解沐陽的行動能力,讓他輸個心服口服。
眼看最容易對大腦造成震蕩的要害,毫無防備地暴露,手腳已經來不及做躲閃或防禦動作,是否驅動作弊的外設裝備,成了沐陽腦中唯一的糾結。
經驗之外,情理之外,這類突發的行為,沐陽其實並不會不擅長應對,但這一次,確實是他大意了,他的警戒心有所鬆弛,總秉著‘擁有外頭冒險四年經驗’的先入為主,這類孱弱的‘溫室花朵綠葉’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才讓紅發男子大膽的佯攻得逞。
沐陽在02秒的糾結之後,最終選擇放棄抵抗,與其靠著魔法道具苟活,不如吃一塹長一智,為未來更加強大的自己埋下種子。
男子心中高呼‘贏了’的勝利宣言,腦中沒有一絲雜念,沒有更多的精打細算,全神貫注,眼中僅僅盯著沐陽那暴露在冷色燈光下的堅毅下顎,毫不猶豫地將力道送往肘部,全身彈射而起——
而就在勝負即將分曉之際,突然一塊黑影入侵了兩人不可侵犯的空間,阻擋在了男子卯儘力氣要擊碎的下顎前,迸發出刺痛的閃光,強暴蹂躪兩人的四隻瞳球,身體的神經被意想不到的光刺激而一並緊繃,導致了男子的肘擊姿態發生改變,偏離原來的進攻軌道,最終與沐陽的下顎失之交臂。
是溫蒂,他折返回到了這片沒有觀客的擂台邊,從放在路障旁的‘警察裝備’裡翻出閃光彈,用警察的裝備,科技的力量,打斷了這場肉與魂的對決。
兩人立刻拉開距離,而紅發男子立馬放下了對待沐陽的集中力,將滿腔的虛無與餘力,化為憤怒,怒目猙獰地目射溫蒂,嚇得溫蒂連忙抱頭蹲防。
“隻想著像隻惡鼠苟爬捷徑,剽竊所謂的進步成果,用卑鄙的‘文明’來玷汙神聖的鬥爭!你給我做好覺悟了!弱者!”
踏著無儘的怒火,男子往僵直的溫蒂跑去,卻被沐陽擋在了前頭,他堅定的表情以及冷豔的笑容中,阻擋的意願一覽無餘。
“讓開!”
“收起你的拳頭,你苦練的技藝可不是為了欺壓弱者,彆給那個埋頭苦練過去的自己抹黑。”
“你又懂什麼,他可是用最肮臟的辦法強製中斷了對決!不讓他嘗點苦頭,讓他曉得自己幾斤幾兩,就有更多的混子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咱們國家就沒有真正崛起的一天!”
“彆把自己的仇恨上升到國家,你這懦夫!再懲戒彆人之前,先麵對你自己吧!”
“哼!”
仇恨立馬又拉回到了沐陽身上,他拔開腿,應和著怒火的節拍,魯莽地對著沐陽的下半身踢出一記從來沒使出過的拙劣踢擊,卻被沐陽搶先一步踩中腳背,扼殺於。
而後再挑起另一條腿,也被沐陽用迅猛的踩踏截擊於半路,兩手腕不知不覺被沐陽雙胡搜牢牢拷住,驚人的腕力使紅發男子動彈不得,隻有脖子以上,依舊有活動的資格。
眼對眼,嘴對嘴,尖牙對利齒,兩人相距無幾的臉孔,互相對著對方臉噴射粗氣,眼中都是對對方的憤恨之情。
紅發男子急切想打出約定好十回合內的最後一次進攻,想來想去,就隻能依靠頭蓋骨的堅硬,這是他從未鍛煉過的地方,頭蓋骨固然堅硬,但也是保護大腦的最終後盾,可沒法說用就用,釜底抽薪,換句話說就是豪賭。
而沐陽揣著同樣的思路,靜靜地等待對方最後的掙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