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健康清新的雄性汗味,與稍稍混雜著色情的氣味衝鼻而來。有隻黑影在漆黑中若隱若現,一升一降,一降一升,伴隨著撲麵而來的熱氣與飛濺的汗水,沐陽不見其人麵目,也能立馬明白,那個人在做著肌肉鍛煉,非男女之間的情事,而是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單手俯臥撐。
在沐陽眼前也不知道已經做了多少組了,這般封閉的空間裡,那種純粹的汗味已經將濃濃縮到一股衝鼻的境界。沐陽並不討厭這種混雜著艱辛與勤奮味道,所以他會被吸引,停下腳步,留心觀察。
最終,在沐陽麵前連續做了100組整的單手俯臥撐後,人影才從地上輕盈跳起,完全沒有因為過度的肌肉鍛煉而產生一絲疲軟。
他身高雖不及沐陽,但也相差無幾。在黑暗中儘情拉伸著古銅色的身體,汗液仿佛抹上的精油一般閃亮地粘附在身上,不斷散發著蒸氣,就連黑暗都無法限製住其閃耀的存在。
不知是否有意無視掉沐陽的視線,隨後依舊背對著門口,向著虛空打出一發剛勁十足的直拳,收回拳後,迅雷不及掩耳朝後踢出一記後蹬踢,甚至能感受到空氣被強大的動能摧殘,碎裂成殘渣。
收回腿,用力向下一蹬地毯作為收尾,結束了心血來潮的演武。
“誰?”也不知是真的沒發現沐陽,還是因為沐陽始終不肯離去而惱羞成怒,黑暗中一道銳利目光射向沐陽,他轉動著赤裸的身體,繃緊才準備放鬆肌肉,往沐陽大步走來。
直到走到沐陽跟前,沐陽才借著門外昏暗的光勉強看出他的麵龐。
一頭被汗染濕的金色短發,憂鬱又銳利的雙眸,汗水使皮膚悅動著妖氣,微張的薄唇吐露著雄性的強硬,總的來說就是剛猛的好男兒。
目睹沐陽的麵容,他銳利的眼光不旦沒鈍,反而更加犀利,他對沐陽的出現產生了毫無根據的恨意。
“你誰?”他可以算是全落花村見過的人裡頭長得最帥的了,如果他是做男娼的,也配得上一筆十分高昂的薪水,而前日在服務人員名單上,也確實沒見到他的蹤影,還是說這是個客人?
“初次見麵,我叫蘇恩,請多指教。”
“”那帥哥盯著沐陽看,從頭到腳,從前到後,在幾乎看不清細節的燈光下,從頭到腳的打量,就連褲子毛線上的細節都要被摳得一乾二淨。
視線檢查過後,兩人又回到了開始的位置,最初的角度,相互對視。
沐陽並不能完全掌握他的想法,隻知道他的腦中充滿了敵意與排斥,仿佛一個在寶藏麵前佇立了千年的守衛之靈,麵對盜寶者的那股壓迫感。
然而,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對方保持著無言,轉過身去,光著沒穿鞋的腳走回到黑暗之中,從桌上拿了件東西,回到沐陽麵前。
“拿好。”他將一個圓形的物體一句解釋話都不說,硬塞進沐陽手中,不重,甚至如羽毛般輕。
“這是?”還沒等沐陽開口問,他已又回到了黑暗中,俯臥在地上,回到他的鍛煉之中,看來他並不想與沐陽多做交流。
“要不前輩透露一下你的名字?”
“寒砂。”
用勁時發出的喘息聲,示意他指向全心全意進入鍛煉佳境,沐陽讀懂了空氣,後撤出門,把門掩上,將這個冷酷的男人留在心底,繼續往前方移動。
沐陽沒有因為寒砂的無禮而對他生厭,反而一股熟悉的勁撫慰全身。
寒砂究竟是什麼人,他不在男娼名單裡,也沒有出席早會,身上還散發著驚人的鬥氣,絕不會是泛泛之輩。如果他要成為擋在沐陽麵前的巨石,沐陽隻能想方設法,從土裡鑽或者爬上山頭來翻越了。
他稍稍抬起手,端詳起著手中這顆又輕又圓的不明物體,它就像一顆糯米團,但是輕輕觸碰卻隻是冷清的塑料感。
難不成因為沐陽去見的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才將這塊類似救命裝置的小玩意交付給他,沐陽對這個猜測並非十拿九穩,僅存的一成謹慎,讓他將這塊裝置包裝進用邊角料製成的落染小手帕內,存放在最外頭的口袋。
眺望走廊深處,拐角處的光線更加黯淡,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竟開始有點緊張起來,就如同數年前首次陰差陽錯探險陵墓被當成盜墓賊時那般,不知裡頭到底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難不成暗藏著錯綜複雜的迷宮?危險的機關?還是困於囚籠中的巨獸?沐陽隻能祈禱,彆有太多出乎意料的展開,畢竟他腳下踩著的可是科技與現實的都市的土地,魔法不是主題曲。
向前走,漸漸的,沐陽已經被無儘的黑暗掩蓋,隻要拐過下一個拐角,前後左右都隻剩望而無際的漆黑,不管往哪走,都有可能沒走兩步路就撞上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