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辦——傑克他隻是一個還不成氣候的年輕人,失敗對他來說就是比天還要沉重的東西,祈求讓他開竅?
然而沐陽的粗糙的大嘴巴再甜蜜再溫暖,他終究是傑克的仇人,是造成如今下場的罪魁禍首。要是地位能往上攀一點,說不定就能把傑克給輕微地洗個腦。
傑克僅存無幾的理智,終究還是勉強將身體的控製權握在手中。
“放屁,你的臭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廢話連篇,就算是身處絕境,敗,我也要敗在我自己的手裡!”
傑克的眼中閃耀著意誌的光,就算天塌下來了,也與他無關,因為他是在地裡自由穿梭的蚯蚓,體表的粘液能讓壓在身上的重負統統滑開,他應當是如此自由的人!
沐陽擺了擺手,不太要臉地表示與我無關,而眼珠子沒有放棄對傑克的觀察,他此時此刻身上氣氛的改變,甚至能讓沐陽為他駐足。
“聽天由命?我命不由天!我才不信這套!你可彆搞錯了,我還剩最後的手段沒使出來,這可不像運氣這種不靠譜的玩意——那就是我還可以靠我的直感!”
此言一出,沐陽先是瞪大了眼睛正準備大喊驚奇,音還未從嘴中飆出,就被失望截殺而胎死腹中。沐陽還以為他要使出什麼驚駭的必殺技來,結果卻說出了更加離譜的回答,給沐陽腦袋一記哐啷,連嘲笑的力氣都流失掉了。
“你真是不嫌笑柄多啊,這跟運氣有區彆麼?”
“當然有區彆!直感的依據,得是我自己!”說完,傑克弓起身子,擺出了極其認真的猜拳預備式。“猜拳,不可能少了經典的心理戰吧,我警告你,你很快就會跪拜在我的直感麵前了!你即將迎來毀滅性的敗北!”
傑克漸漸燃起火勢的眼神中映射出了隱晦的光芒,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雖沒有完全脫離絕望,但也並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勢頭,他是真的以為自己的所謂直感,也就是第六感能擺脫現在的困境。
沐陽滿臉好奇,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同樣擺出了架勢。
“為何要執著耍些小聰明呢?什麼都不想,不才是無上的幸福嗎?”
“彆想再動搖我你聽好,混蛋,我會出跟你相同的手勢。”
傑克所謂的心理戰術,一來就讓沐陽愣了半秒神。
他說什麼呢,跟我出一樣的?這不跟沒說一個德行?再說猜拳隻是我圖方便控製全局,跟輸贏無關,他又為何執著於此?意義何在?反正我會出我剛才決定的手勢
沐陽心中納悶著,卻隱隱察覺到到有那麼一絲不對勁,就像被提起了後頸肉的貓那般感覺。
按照沐陽的計劃,傑克被逼至到絕境,是為了後麵‘置於死地而後生’的劇本鋪路,讓傑克迅速無中生有,生產出實打實的虛幻品牌的自信心,讓他能夠不拄拐就能從地麵爬起來,所以沐陽前麵的回合才如凶獸一般凶狠,不停地‘毆打’‘毆打’再‘毆打’傑克的精神,把傑克逼至生命值的最後那一滴時,沐陽才肯罷休。
按道理,棋的下一子隻需要贏下猜拳,再一味抽點數較小的牌,就能順理成章地輸掉決鬥,喚回傑克的信心,雖然未來一定會經受傑克的嘲諷與輕蔑,但隻要能滿足溫蒂的願望,。
而不定因素在於一定要贏下猜拳,猜拳這種東西,除了運氣以外,氣勢也很重要,乘著氣勢,就能很輕鬆贏下這關鍵的賭局——可就在傑克吐出所謂心理戰之後,一絲不安拂過胸口,不是因為沐陽被震懾或者迷惑,而是傑克帶著負的心態從死亡邊緣爬了上來,那股看不見的氣魄竟然直逼兩連勝的沐陽,讓沐陽感到不可思議。
兩人遂深吸一口氣——
“剪刀,石頭,布!”
在沉悶的空氣中響徹了數次的口令再次升溫,兩人的手一並推出,將賽點的結果擺在兩人中央。
一個粗糙且身經百戰大的布,一個瘦小白皙而不知疾苦的布,一個僵硬如石板,一個卻放鬆如草紙。
雷打不動的平局,兩人竟然真的出了同樣的手型,傑克的心理戰奇妙地奏效了!
碰巧?下賤的小伎倆?沐陽非常肯定傑克沒有慢出,甚至以肉眼難視的速度稍稍慢出的反而是自己,雖然在喊口令的初始,沐陽就已經打算出一個潔白無瑕的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