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個暗藏在天花板的暗門會上鎖,結果沐陽輕輕一拉就開出了一條縫,凝重的岩石氣味撲麵而來。
要一個人開啟這麼一道暗門,除非搬來梯子,否則像沐陽這用的笨方法,可要求多高的身體素質才能完成,或許也無形之間將閒雜特樂依爾人士拒之門外。
像一條蟒蛇般滑入門中,裡頭一片漆黑,伸出手測量周邊牆壁的深淺,意外發現了得以抓取的把手,而另一邊也毫不吝嗇地附著著同樣能延伸向上的抓取點,這下沐陽也得以歇息一番,收起手指上的[落染],憑鍛煉成型的肉體向上攀爬。
剛往上爬個一兩米,背後傳來的細微燈光如折斷的膠片一般被突然掐斷,那扇暗門竟然自動合了起來,看來沐陽也沒必要為彆人擔心這條密道被發現。
又有誰知道這不祥之地有怎樣陰人的機關,但輕率地打開光源,隻會更容易被發現。
思慮之後,他選擇用衣物包裹住身體,這樣不至於被突然來襲的電流或者尖銳的刃物直接傷害。
謹慎向上攀爬,每一節能落腳的點都沾染上堅實的足跡,畢竟手滑腳滑同時發生的話,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斷幾根骨頭不要緊,要是頭擦到了哪兒的邊角,那沐陽引以為傲的大腦不就得早早退休,沐陽可經受不了這樣的煉獄。
耳邊抽風機一般的低鳴聲中,沐陽拚死勁地澄清雙耳,妄想感知著周圍有無人的氣息,可謂將感知磨礪得滴水不漏的警戒網,要是這也被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鑽了空子,那沐陽也會心服口服甘拜下風——不過也隻是表麵上。
令人緊張的攀爬之路很快便迎來了終結,接下來的挑戰便是與重力成90°角,延伸向另一個方向的狹窄且崎嶇的通道,這可比爬通風口要來的困難。
泥土味與空氣不流通的重壓感依舊,彎腰駝背把身子縮成一團的旅程似乎還很漫長,但能從前方尋到一絲‘寶藏’的氣味,沒錯,僅僅是直覺。
而且沐陽也並非十分信任這份直覺。
堅硬的岩石傳遞著冰冷的觸感,上麵是否還殘留著宵語爬過的蹤跡,黑暗之中也不得而知。
沐陽儘可能把身體貼近岩麵,一是因為隻要弓起一點點腰,脆弱的腰骨就得和連老鼠都嫌矮的通道頂來個親昵的硬碰硬了,每往前一小步,都得體會到被壓縮到針管的肉糜那般令人窒息的體驗。
其二,沐陽他毫無抵觸地將鼻子緊貼石麵,毫不在意凹凸不平的表麵,就像吮吸著甘露的蜂蜜,兩顆如吸塵器一般的鼻口如癡如醉地掠奪石麵,就算被刮傷也不知退縮。
此時此刻無光的環境下,也沒有好事者的視線,沐陽可以渾身解數地去聞去嗅,表情管理也自然不必強求。
如果這裡是遊樂園的恐怖設施,還貼心配上令人膽寒畏懼的‘攝影瞬間’惡魔般的服務的話,那沐陽現在這張臉就算不僅僅會被記在黑曆史的筆記本上,還要被貼上偷內褲賤賊的汙蔑標簽,他的表情就有那麼不妥那麼變態。
他本人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隻有精通各路感官,才能完整得到各式各樣的情報,率先得到情報的人,才有資格將勝利收入囊中。
嗯?
這不聞不知道,一聞起來,還真發現了點端倪來。
確實殘留了一絲淡淡的,卻足以帶來衝擊的氣味。
沐陽左思右想,妄圖用各種符合的形容詞,來締造一個情報量巨大的構造體,能光從這裡就能順理成章推測出今後100步的預言書。
好臭
簡單明了的兩個字,把沐陽天真的道路完全堵死,從頭到尾也僅僅隻榨出了這個印象。
像是食物發餿發爛的味道,也與下水道裡的死水味相似,總之是肯定不會專門拿鼻子去蹭的味道,並不刺鼻但催促著嘔吐欲。
腦中蹦出的第一個可能性,沐陽向比較樂觀的方向推敲,便是宵語經過的時候,把不小心從泔水桶附著的殘羹剩飯順帶到了這條狹小的通道中,聽起來冒失且魔幻,但總不能毫無可能。
而第二個可能性,就完全是另一個維度的睡前鬼故事了。
如果這條通道延伸出去是一個隱蔽的屠宰場,專門用來處理非法肉類,那這條必經之路也注定血跡斑斑,肉塊拖動時不小心碰掉的碎肉,像個糊塗的小妹妹冒失地漏下高度腐敗的組織,所以這條通道裡也留著了這層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