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在幾乎所有大楚人眼中,順城絕對算得上是楚國最貧困的地區。
沒有最窮,隻有更窮。
王秀珠無意間的話,讓楚嬴看到了一條改善經濟的路徑。
這對他將來順利掌控這個地方,說不定會大有裨益。
將此事記下之後,正準備再問點其他民生問題,對麵一名年輕男子,忽然倨傲地看過來:
“我記得你姓楚,對吧?”
“嗯……你有事?”
楚嬴詫異地看著對方,顯然沒料到這人竟會主動和自己搭訕。
此人名叫王琦,是一名新來順城做生意的商人。
隻看大楚禁止商人穿著綢緞,他卻穿一身金錢緞的棉襖招搖過市,就知道此人必然有些背景。
事實也是如此。
自從王琦上了這輛馬車之後,一直有意無意地炫耀他此行所帶的貨物,據說占了整個商隊的近一半。
身為有錢人家的少爺,明顯能感覺出,他對楚嬴這些穿著普通的“寒酸旅人”的輕視。
唯有在秋蘭麵前,王琦才會放下倨傲,各種旁敲側擊地殷勤討好和表現。
言語之間,時不時還會含沙射影地揶揄楚嬴幾句。
這副搖尾求歡的模樣,隻要是個人,就能知道他打的什麼心思。
可惜,在秋蘭這名萬兩富婆眼中,自然看不上他那價值幾百兩的貨物。
不僅鮮少搭理他,還頻頻報之以厭惡的表情。
最終,接連自討沒趣的王琦,隻能退而求其次,轉而在王秀珠麵前賣弄起來。
然而,這名軍戶家的女兒,看似質樸單純,眼中卻始終保持著警惕。
這使王琦非但沒能得逞,反而還招來不少嘲笑的目光。
一肚子鬱悶兼且惱火的他,最後變得興致缺缺,隻能靠在車廂上佯裝打盹。
楚嬴本來還以為,連續丟了兩次臉,而且馬上就要抵達目的地,這位富家少爺應該不會再搭理任何人。
沒想到轉眼之間,對方竟又找上了自己。
日了,這家夥想乾什麼?
難不成還是男女通吃的類型?
眼看楚嬴一臉戒備,王琦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太高興:“怎麼,你似乎對我有成見?”
不是有成見,是怕你會射箭,老子可沒有後羿射日的嗜好……楚嬴收斂表情,咧嘴笑道:“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那就好,我不妨直說了吧,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生意?”
“沒錯,剛才聽你講釀醋的方法,覺得還頗為新奇有趣,你開個價,我想收購你的配方。”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有配方?”
原來是看上了釀醋的配方……楚嬴總算明白他為何要和自己搭話,卻沒有答應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
經過王秀珠剛才的提醒,他已經意識到,這個時代柴米油鹽對普通百姓的匱乏。
一張釀製老陳醋的配方,放在他前世的世界,自然是值不了幾個錢。
可若是在這個時代,說是價值萬金也不為過。
從這點來說,身為商賈之子,王琦對商機的把握還是挺敏銳的。
然而,楚嬴這種表態卻讓他大為光火,不耐煩地道:
“你彆和我繞圈子,你剛講的那麼詳細,很多工藝連釀醋的老師傅都未必知道,你敢說你沒有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