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充滿懊悔和悲戚,真情流露:
“老師,原來這才是你送對聯的本意嗎,嗚嗚……隻恨學生愚笨,到如今才明悟其中深意,學生辜負了您的期望,老師啊!”
楚嬴負手而笑:“終於知道了,現在,你還敢說自己比九齡蒙童強嗎?”
十餘秒之後,蘇立腳步蹣跚地走出房間。
他隻穿著單薄的裡衣,頭發披散,眼睛通紅,看起來很是憔悴,然而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
和他之前的憤世嫉俗不同,這是一種名叫希望的東西。
“多謝殿下開示,令草民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大恩大德,草民無以為報,唯有叩謝深恩。”
他雙手作揖,跪下認真拜了三拜。
楚嬴沒有避讓,也沒說話,站在那坦然受了。
授業之德,點化之恩,兩者份量不相上下,受他三拜合情合理。
等到蘇立拜謝完之後,楚嬴這才笑著上前將他扶起,上下打量:“快起來……嗯,還能站著,看來傷得不是很重。”
“殿下,草民能走到這裡,已是十分吃力。”
蘇立苦笑,抬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示意自己沒有假裝。
“難為你了,其實,昨日本宮真不是針對你。”
楚嬴給他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這裡不方便,這一會兒進去再說。”
說完回頭朝門口喊道:“孟村長,麻煩你找幾個人,把門外扔的東西都撿進來,蘇立傷了,得給他好好補補。”
蘇立張了張嘴,略顯局促地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不客氣,本宮事先真不知道你也住這,一會兒再給你多送點,彆推辭,就當是之前事情的一點彌補。”
楚嬴拍拍他的肩膀,正打算進屋,院子裡忽然衝進來一男一女。
男人手上抱著一個女娃,似乎陷入昏迷,女人緊隨其後,哭天抹淚的。
一看到蘇立,男人啪嗒一下跪在地上,臉色凝重地道:
“蘇先生,家裡孩子出事了,村裡就你見多識廣,我們兩口子實在沒辦法,隻能來找你救救孩子!”
“大錘哥,小蠻……小蠻她怎麼了?”
王秀珠這時衝了過來。
男人是她堂哥,眼看小侄女昏迷不醒,王秀珠頓時嚇白了臉,忙也向蘇立求助:
“蘇伯伯,大錘哥兩口子,就小蠻一個孩子,求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她啊。”
“兩位彆急,容我先看看。”
像蘇立這樣涉獵廣泛的人,多少懂點岐黃之術,這也是他被找上的原因。
隻是,他才檢查了一會兒,便開始搖頭歎氣:“不好意思,兩位,我很明白你們的心情,可我畢竟不是大夫,此病太過蹊蹺,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那女人一聽,‘哇’的一下坐在地上,以頭搶地,嚎啕大哭。
“老天爺啊,我家就這一個囡,你為什麼要帶狠心走她!”
“嗚嗚,小蠻,我的小蠻,你要是走了,我這個當娘的也不活了,反正這世道,人活著也沒意思……”
女人痛苦而絕望的模樣,讓人心中淒然,不忍直視。
王秀珠勸阻了一陣,也忍不住開始抹淚,兩人一起抱頭痛哭。
那男人也急了,眼眶通紅,強忍著悲痛道:“蘇先生,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你就看看吧。”
“真不是我不看,而是這樣奇怪的病症,我連見都沒見過,又如何……”
蘇立一臉為難和自責,話剛說到一半,卻見楚嬴走上來:“不如,讓本宮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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