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就是對冷宮感到好奇,聽說能進那裡麵的人,一般都不受陛下待見,因而才會有此一問。”
“人家受不受待見關你何事!”
張洪繼續假惺惺訓斥道:“再說,住冷宮怎麼了?大不了吃的差點,穿的差點,住的差點,學的差點……”
說著說著,忽然抬高聲音:“豈不聞,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你要記住,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能磨練一個人的意誌和決心,說不定人家最後就能取得成功呢?”
“就像殿這樣,在冷宮住了十年,最後竟分到一塊封地,難道不是熬出頭了嗎?”
說到最後,張洪毫不掩飾自己的揶揄:“雖說順州那種邊疆苦寒之地,連太子殿下封地的兩三成都不到,而且論起富庶程度,更是天差地彆。”
“但,人家好歹也是陛下親自禦賜,你怎麼能說大皇子殿下不受待見呢?”
當著關老太君的麵子,張洪看似反駁,實則瘋狂揭楚嬴的短。
就差沒有直接說:這小子是個皇家棄子,無權無勢,爹爹不疼姥姥不愛,還被他爹發配。
這麼好欺負的家夥,咱們千萬不要放過他!
楚嬴自然清楚他的用意,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嘴角浮現一縷輕笑。
對於過去,他從來不避諱,對於不受楚皇待見,他也從來不掩飾。
並不是他就真的不介意,而是兩世為人,他如今已經有了一顆寵辱不驚的大心臟。
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受待見又如何?
被變相發配又如何?
順州這塊邊疆苦寒之地,可能在彆人眼裡一文不值。
但,這些人又哪裡知道,正是他們不屑一顧的地方,卻是楚嬴改變命運的希望所在。
另一邊。
原本對於楚嬴的一生,隻有一個模糊了解的關老太君。
此刻聽了張洪的話,心中對楚嬴的輕蔑越盛,甚至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
“原來殿下還有這樣一番曲折經曆,著實令老身大開眼界,恐怕大楚所有皇子中,殿下這待遇該是獨一份了吧?”
老太君看似感歎,實則在暗戳戳地嘲諷。
可惜,楚嬴始終一副不受刺激的淡定做派,非帶沒取得效果,反倒讓她自討沒趣。
老太君布滿皺眉的臉上罩了一層陰雲,盯著楚嬴看了許久,這才不甘地低哼一聲,吩咐邊上一名黃衣丫鬟上茶。
黃衣丫鬟不敢怠慢,忙取出預先準備的瓷盞,沏了一杯熱茶走下去端給楚嬴。
就在她即走到達楚嬴跟前時,張洪身邊那小廝卻低頭冷冷一笑。
隻見他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挪,忽然伸出一隻腳,攔在丫鬟的必經之路上。
“啊呀!”
黃衣丫鬟猝不及防,腳下一絆,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飛跌而出。
伴隨著她的驚呼,托盤中的茶杯也應聲脫手,滿滿一杯的茶水順勢朝楚嬴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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