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管韜,就是當初帶著燕雲總督命令,前來索要官職,耀武揚威的那個人。
也是總督府的前主管之一。
隻是。
他第一次來順城時,楚嬴和蘇立壓根就不見他。
那天衙門上下臨時休沐,就留下一個金恩與之周旋。
再之後,他和隨從被金恩一頓使絆子,累了一整天卻連口飯都吃不上。
當時整個人就崩潰了。
無奈,隻能趁著還沒餓死前,灰溜溜地逃離了順城。
對於向來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慣了的管大人。
這件事一直被他認定為生平大恥。
如今他卷土重來。
有了順州判官這層身份,再加上背後關道成的支持,他現在底氣十足。
非但要從楚嬴身上找回場子,還要名正言順地讓對方吃癟。
“大楚律法有嚴格規定。”
“各封地之主,不準乾涉當地政務,也不準私蓄兵卒,唯有稅收分成之權。”
“可如今,殿下是怎麼做的?”
當著楚嬴的麵,管韜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倨傲道:
“早在下官和韓千戶抵達順城的第一天,就聽聞殿下四處租買船隻,且親自領兵前往東薊府攻打水匪。”
“下官倒要請問一下,按照大楚律例,殿下這樣合適嗎?”
他一臉得意地看著楚嬴,打算一舉震住對方:
“要知道,不經過朝廷同意,就私蓄兵馬,與謀逆無異……殿下,這是想要造反嗎?”
“嗬嗬,造反?好大一頂帽子。”
然而,楚嬴非但沒被嚇到,反而故意譏諷道:“請問管大人,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你……”
管韜大怒,又怕被楚嬴抓住不敬的把柄,隻能強忍著羞憤道:“殿下何以這般侮辱下官?”
“本宮侮辱你了嗎?”
楚嬴反問道:“如果你的腦袋不是被驢踢了,那你怎麼會把最關鍵的給忘了?”
“我忘了什麼?”管韜皺眉。
“你忘了,各封地之主,天南海北處境各不同,有些惡劣之地,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障。”
楚嬴昂首從容道:“所以,朝廷針對這一情況,特地給出了部分特許。”
“允許封地在這些地方的人,蓄養一定數量的私兵,以用作當地治安和自身防衛。”
“除開某些特例,可供蓄養的人數,王一千,公六百,侯三百,伯一百。”
“本宮雖不曾封爵,地位不及王爺,但比肩一些公侯,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
言外之意,某些分封的公侯都能養上幾百私兵。
他好歹也是大楚皇子,這麼做自然不算出格。
“部分特許,這……下官怎麼不知道?”
對於楚嬴的解釋,管韜半信半疑。
“你一個總督府的家仆,又不曾位列朝堂,不知道這些很奇怪嗎?”
楚嬴譏笑道:“順州地處北疆邊塞,長年都在草原人兵鋒的威脅下,自然也在特許之內。”
“你若不信,可以回去問問你家總督大人,看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管韜臉色很不好看,情知楚嬴敢這麼有恃無恐,十有八九說的都是真的。
虧他連續半個月懸梁刺股,熬夜苦讀大楚律例。
滿以為可以出其不意,給予楚嬴沉重一擊。
沒想到,上來就鬨出這麼大個笑話。
管大人有些蒙了。
正不知該如何收場,卻聽一旁的韓淳忽然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