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貴訥訥地不敢說話。
自己就提了一嘴賀禮檔次太低,就被噴成狗。
要是再當眾問顏無忌這個問題,還不死得更慘?
機智如他,才不會在同一件事情上絆倒兩次,果斷低頭扮演沉默的羔羊。
瑟瑟發抖,弱小無助又可憐。
然而,他這副當局者迷的慫包模樣,剛好和顏無忌比鍋底還黑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委實讓人忍俊不禁。
“噗……哈哈哈……!”
也不知誰最先發出一聲噗嗤,瞬間,整個三樓都哄堂大笑起來。
大廳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你們……殿下訓斥雜家也就算了,連你們也來埋汰雜家嗎?”
眼看崔肇等自己人也笑作一團,郝富貴一陣氣抖冷,忍不住自怨自艾起來。
“嗨呀,郝公公,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麼這時卻犯糊塗?”
小侍女米雅生性天真爛漫,也最不通人情世故,起身一把拉住他,另一隻手指著顏無忌笑道:
“殿下哪是在罵你,分明是借著訓你,罵這個人檔次太低。”
她揚了揚下巴,忽然朝顏無忌喊道:“喂,顏公子,問你話呢,你到底賤不賤啊?又有多賤呢?”
米雅這話一出,本就處在爆發邊緣的顏無忌,頓時三屍神暴走,怒喝一聲:“你閉嘴!”
聲音之大,瞬間讓周圍的笑聲全部戛然而止。
顏無忌胸膛起伏,臉上一陣青紅轉換,接連深吸幾口氣,稍微恢複一點平靜,看著楚嬴道:
“殿下不用在那指桑罵槐,沒錯,這些擺件的確不夠檔次,但,這都是我故意為之。”
“哦?”
楚嬴抬了抬眼皮,靜等後續。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其實是為你們好。”
顏無忌說著說著,忽然又笑起來,順勢攤開雙手:
“反正你們這慶豐樓也開不了多久,到時候倒閉了,少不得要搬搬抬抬。”
“萬一那些值錢的東西,在搬運過程中不小心出現了損壞,那多可惜啊。”
“不像在下送來的這些擺件,雖然便宜,但勝在瓷實,不僅不易損壞,就算壞了,也不心疼不是?”
“不錯,顏公子倒是考慮得挺周到。”
對於他狂妄的言語,楚嬴並未動怒,緩緩開口道:
“不過,本宮有一事不明……你因何斷定,我們慶豐樓開不長久?”
“嗬嗬,差點忘了告訴殿下,在下前不久盤下一家酒樓,不巧的是,也在今日開張。”
顏無忌刻意頓了頓,語氣滿是挑釁:“更不巧的是,在下這家酒樓,正好就在慶豐樓的對麵不遠處。”
“最最不巧的是,在下這家酒樓,今晚也準備了表演凝聚人氣。”
他假惺惺長歎一聲:“不是我要和殿下搶生意,實在有太多不巧,我也很無奈啊。”
“所以,在下才不得不親自登門,前來提前知會一聲。”
我看你不是知會,是挑釁吧……楚嬴恍悟點頭:“明白了,原來小島路口那家文君樓,就是你的產業。”
“你就這麼有信心,你們文君樓,可以將我們慶豐樓乾倒閉?”
“不是有信心,而是一定。”
反正目的已經揭開,顏無忌再不掩飾自己的狂傲:
“就比如今晚表演這場開門紅,我們文君樓誌在必得,誰來也休想壓過我們!”
“誰說的?”楚嬴嗤笑,“該不會是耶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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