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嬴的表情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一雙拳頭死死攥緊,並不尖銳的指甲居然被楚嬴生生嵌進了掌心之中。
咯咯!
一瞬間,狹小的房間之內,出現了硬物相抵所發出的莫名聲響,聽得宣旨的平王楚原一陣牙酸。
隻有楚嬴知道,這是牙齒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由於楚嬴是跪著,楚原也看不清楚他的臉,將聖旨雙手遞給對方的時候還打趣地問了一句。
“我說大侄子,你這兒,還鬨耗子?你這順義侯做的也不舒心啊!”
本是一句玩笑的話,楚原卻遲遲不見楚嬴接旨,心裡也有點著急,再次開口。
“大侄子,皇叔和你開句玩笑,你也彆生氣了,快接旨吧!皇上可還說了,讓你領旨之後就即刻回京,肯定是要當麵嘉獎你!”
嘉獎?
彆開玩笑了!
他還嫌羞辱自己的不夠嗎?
自己可是幫他守下了順城和燕都啊!
楚皇楚雲天早年間也是打過幾場硬仗的,順城燕都這一帶的戰略意義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哪怕是做出了這樣的功績,也不能給自己的母親洗淨冤屈嗎?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肯定?
一時間,楚原隻感覺到身前下跪著的青年周身傳來了一陣可怕的冰冷氣息。
自己不就是調侃了他幾句嗎?真這麼生氣?
但是下一刻,這種瘮人的感覺就消失不見,先前還陰沉著臉的楚嬴站起身來,表情平淡地伸手接過了聖旨。
看見楚嬴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楚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能聽勸就是好孩子。
不過皇上的確是有點過分,給一個皇子封侯,立了如此大功也隻給了這麼點賞賜,看來,當年的事情還是傷他太深。
雖然楚原不理政事,但是十年前的那場造反他自己也是有所耳聞。
說到底,此事和蘇家關係實在是不大,但是他身為王爺,這攤子事不去沾手是最好的,隻是苦了這麼個有能力的小子。
正思索著,麵前的楚嬴就開口了。
“皇叔,本宮最近身體有點不適,也就不方便帶您在城裡轉轉了,您舟車勞頓,先不打攪您休息了。”
說完,楚嬴也不理對方,拱了拱手,直接走了出去。
屋外,鵝毛大雪悄然而至。
門前楚嬴的馬車已經裹上了厚厚的雪被。
啪。
一滴鮮血從楚嬴的嘴角滴落,砸穿了積雪。
坐在車上的郝富貴看見主子嘴角淌血,立刻衝了上來。
“哎呀!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是誰乾的啊?殿下您告訴奴婢!奴婢給你出氣去!”
楚嬴看著對方著急的樣子,有些淒然地笑了笑,隨後鑽入了馬車。
馬車裡頭,秋蘭和米雅看著楚嬴的神情,也是同時一怔。
“殿下……”
米雅還有些發愣,秋蘭就已經從懷裡掏出手帕著急地為他擦起了嘴角。
“秋蘭……”
那隻白皙的手被楚嬴輕輕握住。
尚且溫熱的血液一觸到秋蘭的手卻讓她隻感覺到冰涼。
“殿下?”
“我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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