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靜靜地看著霍殷。
她為什麼在霍殷臉上看到了後悔與心痛呢？
他有什麼後悔與心痛的呢？反正她死了，正好合了老夫人和他那個二姨太的心意。
她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每次讓她置於死地之後才流露出一絲悲憫。
看著她摟著自己痛苦的模樣，沈知念心裡酸酸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那就讓他接著痛苦好了，反正這一切的結果都是他一個人造成的。
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遠離這個瘋子，她想想就開心。
霍殷把人緊緊摟在懷裡，雖說把燈滅了，可他始終不敢合眼。
他真怕一覺睡醒，身邊的人真的不見了。
後半夜時，內室傳出了他撕心裂肺的祈求聲。
沈知念也很是奇怪，她不過就是打個盹的功夫，這個死變態怎麼又大驚小怪的。
趙副官趕緊把醫生大夫帶進來，自從督軍進去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讓大夫離開，畢竟三姨太的時間不多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用上大夫。
“督軍。”
趙副官從未見過霍殷這樣，在他眼中霍殷一直是高高在上，塵埃不沾的王者。
可現在呢，才一晚上的功夫，依然成了一個落魄的潦草大漢。
“去。”
他對身後的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也明白他的意思，走到床邊探了探沈知念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脈搏。
最後搖了搖頭，退到一旁。
趙副官見醫生這樣也知道三姨太估計已經不行了。
“大夫，她什麼時候醒來?”
霍殷把沈知念抱在懷裡，如癡如醉的看著她。
“督軍，三姨太她……”
大夫戰戰兢兢的回答著霍殷，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壓迫感實在令他害怕的慌。
“不，我的念念隻是睡著了而已，她這幾天貪睡，等睡夠了，就醒了。”
霍殷抱著沈知念把臉貼在她麵頰上。
“噓，不要吵。你們先下去，彆打擾我的念念睡覺。”
說完，他就把燈滅了，抱著沈知念又躺了下去。
“督軍……”
還未等大夫說完就被趙副官拉出去了。
“三姨太，她如何?”
趙副官臉色也很是不好看，他真是沒想到那麼一個活潑明豔的少女，竟會這麼早離去。
“三姨太已經歸去了。”
短短幾個字，趙副官整整思考了十分鐘。
歸去了是什麼意思，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每天聽著她和督軍的吵鬨聲，他都聽習慣了。世上再也找不出如她一樣明媚的女子了。
為何老天要妒忌紅顏呢？三姨太不過才十八歲，十八歲是多麼美好的年華，生命才剛剛開始就戛然而止了。
他不敢想，他一個旁觀者都接受不了三姨太驟然離世的消息，督軍能接受嗎？
此刻他也不想霍殷會如何處罰他的事了，隻在心裡為三姨太默哀著，同時也祈禱著霍殷能正視三姨太離世的消息。
畢竟現在生死存亡之刻，容不得半點疏忽。
夜深了，雨又淅淅瀝瀝的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