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明月,在烏雲間浮沉,襯著本就昏沉的夜幕,忽明忽暗!
寂靜的街道上,一個身子看起來佝僂駝背的瘦小男子,此刻正擦著額頭的汗水,辛苦的拉著輛惡臭的車子往前走。
街道四周的屋頂上,一群追殺者們此刻眼睛血紅,神色猙獰幾欲發狂。
他們暴露了,東廠的人馬上就會殺過來,可是他們卻跟丟了任務目標。
想到等一下他們就要死了,或許落到東廠手裡,落得個比死更可怕的下場,這群人此刻已經要瘋了。
既然都要死,那他們就先殺寧錯的女人讓她陪葬!
這群人從屋頂呼嘯而過,看見街道上此刻還有人,頓時一群人衝了過來。
那拉車的駝背男子,瞧見一群拿著大刀,神色猙獰的人,頓時嚇的癱瘓在地。
那群人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看著車上恭桶,抬起就是幾刀,頓時惡臭密布,屎尿齊飛。
一群人頓時厭惡的一陣狂退,然後領頭怒道,“繼續搜!”
眾人飛身離開,地上嚇癱的男子,此刻慢慢的站起了身,月光落在他粗眉小眼兒的臉上,帶出一種冰冷的金屬的質感。
他沒管地上臟汙的車子,而是抬腳,快速朝夜色下,剛怒放過的煙花處而去。
同時間,
長街夜下的冷風中,一道錚錚馬蹄聲響起,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股可怕的黑暗氣息。
那夜幕間,冷的仿若自幽冥地獄而出的男子,一身猩紅刺目的紅色長袍,殷紅如血,在冷風中瘋狂的飛舞,周身恐怖的暗黑氣息,似凝聚萬千魂魄在身,詭豔妖異形同妖魔。
兩個人從兩個方向而來,在天際月色重新掙紮出烏雲時,兩雙眼睛,同一時間看見了對方。
四目相對上,兩人的視線,就再沒離開過彼此。
同時,疾馳的馬匹上,妖魔般可怖詭豔的男子,瞬間飛身而起,落在了奔跑而來的人身前。
狂奔而來的‘男子’,腳下步伐同樣不停的,甚至加快的狂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兩人同時緊緊抱住對方,然後胸口同樣狂跳的心臟疊合在一起,臉也埋在彼此的頸部,久久的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身後跟來的人瞧見這一幕,全都狠狠的鬆了口氣。
誰也沒有傻到會去問,為什麼男人會突然下馬,抱住了身上臟亂甚至發臭的男子!
更沒人此刻上去打擾,他們隻是放下了高高提起的心臟,終於可以放心的出了口大氣!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心跳也漸漸平緩,月下相擁的人,才緩緩的鬆開了彼此。
蕭兔此刻頂著一張烏漆嘛黑,甚至是特彆醜陋的男子麵容,甚為生氣的嘟起小嘴兒道,“你這個混蛋,現在才找到我!”
寧錯那張讓人不敢直視的幽詭雙瞳中,此刻漆黑的死氣緩緩的消融而開,露出了潺潺的笑意,捏著她小臉道,“是本座的錯!”
蕭兔撇嘴,“本來就是你的錯,需要你的時候找不到,不需要你的時候,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撕都撕不下來。”
寧錯垂下冰冷華麗的長睫,遮掩可能嚇到對方的可怕,唇中的聲音卻極為的動人,“是本座的失誤,本座向你道歉。”
蕭兔聞言挑挑眉,竟然道歉了,這麼輕易的嗎?
這跟這混蛋的一貫作風不太符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