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她就是你的爸爸呀,來,睜開眼,好好看看。”俞夫人將棋兒捧到胸前,強行用魂能刺激著她睜開了眼,語氣之中的笑意似乎更甚了,“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的爸爸……多美啊,這就是他想要的‘美’,放心,你也會和他一樣美的,就像你爸爸期望你成為的那樣美!”
“我……”棋兒渾身顫抖,眼淚不停從臉頰上滾落。
而場上,李安久已經陷入了劣勢。
亡夫的能力太詭異了,不僅麵板離譜,還能影響人的心智,李安久之前從來沒有和這種對手交戰過,再加上能力的克製,打到現在,李安久隻能苦苦支撐。
而且,有窮鎖之鐵間這張法術卡在,李安久根本沒辦法越過亡夫去攻擊俞夫人,但是亡夫卻隨時有可能拉動鐵索攻擊李安久……
崩!
亡夫速度不快,但是動作瘋癲而張揚,動輒之間便能攪動所有的鐵索,牽引著青天馬和李安久不得不主動投入他的攻擊。
咚!
青天馬一頭撞在了亡夫的身上,將其撞進了重重鐵索之中,作為代價,它也被亡夫一爪子刺進了脖子,發出了一陣悲鳴。
雖然召喚獸沒有弱點這一個說法,但這種程度的傷,也已經嚴重影響到戰鬥力了。
但是亡夫好像打不死一樣,搖搖晃晃,很快就又爬了起來。
青天馬背後的風之翼已經非常暗淡了,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縈繞在身周的風停領域也已經稀薄無比,幾近於無。
俞夫人的臉上露出了無趣的神色,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忽然,一聲龍吟從遠處的山林之中響起!
昂!!!
緊接著,熾熱的吐息瞬間燒穿了山林,強勢衝入了窮鎖之鐵間,碾在了亡夫的身上!
轟!
火焰爆燃,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天邊飛落,停在了李安久的麵前。
正是成長之後的黑龍!
在李安久和亡夫交戰的功夫,於蒼也沒閒著,而是躲起來不停地攢龍鱗,他本來想攢夠雙份龍鱗直接融合的,但是見李安久似乎撐不住了,便隻能先帶著黑龍加入了戰場。
不遠處,於蒼快步奔來,在他身邊,仇頂端著一把步槍,咬牙切齒地向著俞夫人傾瀉著火力,但是所有子彈才一進入窮鎖之鐵間便直接撞上了凝實的鎖鏈,一時之間火星四射,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反倒差點誤傷了地上的李安久。
“你乾什麼!趕緊停下!”李安久連忙翻到了黑龍身後,借著龍軀擋住了反彈的彈殼。
“啊哈哈哈……抱歉警官,我就先試一試。”仇頂打了個哈哈。
如今他灼地大都統的死亡冷卻還沒轉完,想要參戰,隻能靠這些東西。
俞夫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幾人,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隻帶著淡淡的笑意:“你終於來了啊……可讓我等久了。”
“少廢話,趕緊放棄抵抗!本少爺說不定後來還能給你求求情!”仇頂大聲道。
旁邊,李安久卻神色一動。
這個俞夫人……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於蒼也皺了皺眉,他看向俞夫人,開口道:“俞夫人,你認識我?”
之前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在骸骨械犬被發現的時候……俞夫人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現在看來,難道俞夫人之前就認識自己?
“當然。”俞夫人輕輕一笑,“當年,你父母可是沒少和我炫耀他們有一個好兒子呢……”
“……”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嘛……”俞夫人將俞棋兒輕輕放在地上,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些老朋友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我一個……”
於蒼沒有去管在那裡感慨的俞夫人,他的目光落在亡夫的身上,眉頭越皺越緊。
不對勁……
之前在遠處看的時候,他隻覺得這亡夫的能力詭異,但是湊近之後仔細觀察才發現。
這亡夫的身上,怎麼會有一股荒的氣息!
這一個被荒感染的人!
於蒼心頭直跳,一直以來,他最擔心的問題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李安久和仇頂的臉色都還正常,顯然,他們沒有意識到一個荒人意味著什麼,或者說,他們可能隻以為這隻是禁卡的作用,而不會多想什麼。
“俞夫人,你到底在做什麼?”於蒼嚴肅道。
“我……?”俞夫人輕笑,“如你所見,當然是在製作禁卡了。”
“……你知道讓荒成功感染人類意味著什麼嗎?”
於蒼話音落下,俞夫人卻忽然一頓。
半響,她才有些訝異地道:“……你竟然能意識到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所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並且仍然正在做,是嗎?”於蒼捏了捏拳頭,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仇頂一臉茫然,他看了看兩邊,完全沒搞懂之間發生了什麼對話。
而李安久則是皺著眉,若有所思。
“我……算了。”俞夫人似乎歎了口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一些可有可無的前戲就乾脆跳過好了。”
俞夫人抬起手,整片大地忽然一震!
轟……
無數道鎖鏈虛影忽然從四麵八方升起,他們和窮鎖之鐵間差不多,但範圍要更大、更遠!
李安久在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已經被一張巨大的法術魂卡籠罩了,顯然,這張魂卡的主人就是俞夫人!
這是俞夫人將魂卡紋路銘刻成類似於陣法的半永久場地卡!
咯啦啦……
密密麻麻的鐵索摩擦聲響徹四周,空氣似乎一下子沉重了起來,李安久緩過勁來,連忙重新召喚出了一隻風壓青天馬,並掏出魂卡,試圖重新積攢速度。
但是,俞夫人隨手一揮,兩道身影同時在她的身邊出現。
“給各位介紹一下。”俞夫人帶著笑意,“這是我的次子,他叫常安。”
常安的身上穿著病號服,沒有頭發,看上去年齡有十來歲,但身體和表情卻好像完全沒有發育一樣,依然像是嬰兒一樣稚嫩、呆滯。
“還有他,他是我的三子,叫常樂。”
常樂看上去倒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無論發型、表情還是著裝都和普通的少年無異,但詭異的是,他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在閉著眼喃喃自語,血淚不停從他緊閉的眼眶之中流下,但他似乎渾然不覺。
血色的雨開始在空氣之中彌漫,一道血腳印啪嘰一聲出現在了俞夫人的身後。
“還有他,你們應該見過了,是我的長子……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哦。”
“啊!”趁著俞夫人介紹的時候,俞棋兒一下子脫離了俞夫人的懷抱,顫抖著在地上挪動著,想要遠離俞夫人。
她看向於蒼:“救我……帶我走,哥哥……”
見狀,俞夫人的眼神冷了冷,道:“想和哥哥走嗎?……那就去吧,去了就彆回來了。”
這聽上去仿佛氣話的話,在俞棋兒耳朵裡卻立刻被當了真,她似乎膽子一下子大了起來,站起身,不管不顧地向著於蒼跑來!
於蒼見狀,想要過去接一接,但俞夫人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常安。”
“啊……啊……”次子癡癡地張開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然而,隨著他抬手在身前揮動,幾道鎖鏈虛影瞬間在空氣中凝實,精準地連接上了場上的所有召喚獸和魂卡師!
黑龍、青天馬、李安久、仇頂乃至於蒼,每一個存在都被分到了一根鎖鏈,而在鎖鏈連接的瞬間,眾人麵色齊齊一變!
腦海之中的精神壓力陡然增加,魂能井之中的魂能飛快消耗,並且不再出產魂能,本來應該作用在青天馬身上的魂卡也忽然無法生效,甚至連青天馬本身都隱隱不受控製了!
“該死,這是什麼?”李安久眉頭緊皺。
這能力也太誇張了吧,幾乎把一個魂卡師能用的手段全給禁了,這還怎麼玩?
這樣的效果,顯然不是次子一張禁卡產生的,在這一瞬間,長子的血雨、次子的鎖鏈、三子的囈語乃至亡夫的嘶吼同時作用,才產生了如此恐怖的壓製力!
但是,就算知道了其中的關係,他們也沒辦法化解。
俞夫人的臉色有點發白,顯然,此時她的精神壓力絕對不低,“棋兒,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比我之前所有的家人都要得意,當然,現在的她還沒有被完成,不過,隻剩下了最後一筆,相信你能看得出,對吧?”
於蒼將飛奔過來的棋兒摟進了懷裡,用手安撫著她的後背。
麵對俞夫人的話,他保持著沉默,隻是在默默尋找著破局的辦法。
詞條植入的話……不行,成功率太低了……
於蒼咬了咬牙。
無論是黑龍還是青天馬,承載傳世詞條的概率都是千分級,基本不可能成功。
而不遠處,俞夫人接著道:
“於蒼,現在,你有一個選擇。”俞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慘白的笑意,“由你來完成這一筆,然後,讓她成為屬於你的禁卡,說不定……我會放你們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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